他前后逻辑对不上。
代表后文还没完。
时眉弯唇,亲自替他将没说完的后文延展开,平铺直叙:“或许徐总是想问,倘若我真的追责您弟弟,他会受到怎样的判罚?”
她如此直接,倒让徐嘉合局促了下。
片刻后,只见他泄了一口气,又朝时眉的方向推了推信封,坦笑说:“好吧,我承认这里存在我的一点私心。”
“所以时律师,如果你追究起来的话,我想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。”
这才是他的后文。
她的话术犹如一根牵引绳。
当对方受她牵引表现出坦诚,亮出底牌又倾囊相告时,时眉反而亲手剪断绳结,迂回地兜了个圈儿说:
“警方有警方的办案流程,我们有我们的规章制度,在一起案件没有被完全定性之前,我不能、也无法明确告诉您后果如何,这样会坏了规矩。”
“不过。”
她挑了挑眉,将转折词放在这里,
“这件事的确,可大可小。”
徐嘉合眼底笑意深了下,像是听懂了她的意思,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身旁的夏婕。而夏婕也同样地,第二次重复拿钱动作,取出两封比第一封两倍厚的信封,叠放在桌上。
男人将话说得委婉动听:
“是我冒犯了,但不管怎么说,时律师这次受到这么大的惊吓有我们的责任,后续的医疗费和精神补偿我们一定不会少。”
“这点心意,希望时律师先收下。”
时眉低头笑了,问:“您真的希望我收下吗?”
徐嘉合怔了怔。
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谈妥了,他给钱,时眉放人。可这会儿,他怎么听起来又觉得时眉好像不是这意思。
“徐老先生身后所留下的合法财产,我可以帮夏婕女士争取到。”
她移眸,看向始终不语的女人。
夏婕听到自己的名字,也在这时抬起头,面无表情地回望向她。
律师办案就像医生救人,不说“一定”
,只说“尽力”
,可她却说:
“这案子我能打赢。”
“但前提是,”
她将面前的三摞信封推回去,视线锁定回徐嘉合,“您什么都不做。”
“时律师你这是……”
“您也可以为弟弟做取保候审,或者我撤案,帮您捞他出来。”
时眉神色耐心,声音柔和,
“那么,我需要收回刚才的承诺。”
在激怒徐嘉志逼他动手这一点上,岑浪完全没有猜错,
时眉故意的。
他说她别有所图,也是对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