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,站在他面前的孟淮安虽然仍有些青涩,却能看出未来必定是个美男子,如此想来,他亲哥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——只可惜得了那种怪毛病。
回过神来,林稚问:“小郎君是要买饼?”
孟淮安点头:“对,看你快收摊了,可还有剩?”
林稚低头看了看,笑道:“小郎君真是好运气,正好还剩下一张饼的量。”
孟淮安嘿嘿笑了两声。
林稚动作利索地煎饼,拿筷子戳破,倒入搅散的鸡蛋液——生菜叶用完了,他便多打了一颗蛋。
将做好的鸡蛋灌饼一切一折,林稚递过去:“一共八文钱。”
不用他说,孟淮安已经提前把铜钱准备好了:“我知道多少钱。小郎君,你在我们国子监可出名了,人人都说十里天街新开的饼摊,店主人不光长得好看,饼做得也好吃!”
闻言,林稚哑然失笑。他不过一个开小吃摊的商贩,哪里称得上“店主”
?这小少年夸起人来还真是……挺受听的。
大门大户里出来的孩子,又是十几岁的年纪,不仅不叛逆,待人接物还这样有礼貌,实属难得。林稚不由得对这孩子产生了几分好感。
“既然如此,下次来的时候给你们削价。”
“不用。”
孟淮安拿起饼,大方地扬了扬手,“他们一个个都有钱得很,不用降价。”
话音刚落,和来时一样,一溜烟地跑没影了。
林稚看着他的背影,笑着摇了摇头。
少卿府毗邻十里天街,黄绿琉璃瓦剪边,雕梁花窗,四周围廊,修葺得十分精巧。
孟淮安踏进垂花门,一路小跑,边跑边喊:“阿兄,我给你带好吃的来了!”
这句话他从小到大喊了上百遍,莫说别人,就连奴仆们听得都有些耳朵起茧,纷纷装作无事发生,眼观鼻鼻观心,低头刷刷地扫着地。
今日休沐,孟琼舟在屋内执笔题字,眼神不起一丝涟漪,淡声道:“不要喧哗。”
“不行,今天这个哗我一定要喧。”
孟淮安撩开珠帘走进来,“阿兄,你猜我买到什么了!不猜?那我就告诉你——当当当,鸡蛋灌饼!”
他把那犹带热气的饼子往桌上一搁:“这饼子最近红极一时,程……我好些同窗想买都买不到。要不是我散了午学特意踩着点给你买回来,你还吃不到呢——就差一点,那小郎君就收摊了!真真是一步之遥,你还不快感谢我。”
孟琼舟对这饼子也有所耳闻。
近日上朝,隔两步就能看见几个官员举着这鸡蛋煎饼吃,他还以为是官家改了什么公厨食谱,后来才知道事实并非如此。
然而他的注意力却并不在这上面,笔尖一顿:“小郎君?”
“是啊,你也觉得很奇怪吧?我一开始也以为,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饼子,对方一定是个心灵手巧的小娘子——或者大娘子。却没想到是位小郎君,而且还是位长得很好看的小郎君……”
看了一眼孟琼舟的脸色,孟淮安颇狗腿地补充:“当然,在我的心里,还是阿兄你长得最好看。”
“不管是谁,以后不要买这种东西。”
孟琼舟不为所动,“我吃不下,你买了也是浪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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