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没了,他日子还怎么过,怎么在同行面前抬头?
他面露哀求,配上摇摇欲坠的身体,看起来好不柔弱,令人怜惜。
然而郑殊却笑了,拿眼神朝那些照片一瞥,“你这是在嫌我脾气太好?”
都这样了还敢讨价还价?
林夕脸色顿时一变,再也不敢说什么。
“签吧,自觉一点,别浪费我的时间。”
郑殊摆明了不讲情面,几分协议被律师重新放到了林夕面前,他拿起笔,终于还是签上了自己的名字。
律师将文件都收起来,一一核对,没有疏漏之后,对郑殊说:“郑先生,关于现金方面,您打算怎么办?”
其实,依照林夕那点可怜的存款,是根本还不上的。
林夕连忙道:“郑先生,我是真的没有了,请您高抬贵手!”
“我知道。”
郑殊点点头,接着他对律师们说,“你们先出去,我跟林先生说两句话。”
律师们于是起身,前后离开,并细心地关上了门。
房子里终于只剩下林夕和郑殊,可这个时候,前者一点也不觉得后者会跟他叙旧情。
郑殊挑着眉,“还不上?”
林夕老实道:“是的。”
郑殊也不为难,“行,我给你指条明路。”
“您说。”
“你跟郑鸿鸣认识那么长时间,干的那些破事总知道些吧?他让你到我身边,打了什么主意,说说。”
郑殊漫不经心的话仿佛在林夕耳边炸开,他惊讶地抬起头,接着反应过来连忙摇头,“我不知道,郑先生,我在您身边只是想捞一点好处,郑家的事,我没想过插手,我也不懂,您相信我!”
“是吗?”
茶几上放着一盘水果,郑殊身体往前倾,把果盘拉到自己的面前,一边低头挑挑拣拣地翻找品相最佳的车厘子,一边说,“我虽然好糊弄,但不傻,你要么乖乖说,要么……”
他抬起头,将一颗车厘子放进嘴里,看着林夕就着他未尽之意,浮想联翩地浑身颤了一下,他眼睛一弯,吐出果核,“要么……我起诉你,打官司还钱。”
这得多不要脸才说得出口,可林夕听了却慌得坐不住。
他是公众人物,被人起诉进法院,不管输赢,绝对上热搜,而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旦被扒出来,他只能社死了。
郑殊这一手直接掐住了他的软肋,不能动弹,比任何威胁都有效。
他张了张嘴,就见一根录音笔堂而皇之地被放在茶几中央,郑殊将它打开来,然后对他抬了抬下巴,示意可以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