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于舟挺直的脊背也放松下来,捧着杯子喝一口,门牙在杯沿上轻轻咬两下,瓮声瓮气地说:“哦。”
些许没咬住的笑意,被她藏在杯子里。
原来苏唱是怕于舟跟她们不熟,原来她也想约自己来着。
“那我去洗澡了。”
于舟倏然站起身,哒哒哒地跑去箱子前蹲下,找睡衣。
苏唱一愣,几秒后才反应过来,她今晚是要在这里住了。
十一点十分,苏唱坐在单人沙上看书,浴室门开了,于舟带着水汽走出来,苏唱瞥一眼,入夏后她竟然穿的是睡裙,而且是细肩带的那种,绑在脖子后面,深蓝底白色小花的裙身是修身款,显得腰线很漂亮。
可能穿得有一段时间了,肩带略长,下端布料兜住,大一片莹白露在外面,中央是浅浅的沟壑。
被晒过之后,手臂和肩部有些黑,显得白的地方更为突出,要从画面里跳出来。
糯糯的小兔子,不安分的小兔子。
苏唱眨眨眼,收敛眉睫,翻过一页书,再慢悠悠地看她:“你出去穿的这个?”
和火锅一间房时,也穿的这个?
“嗯,怕热,”
于舟有点不好意思,反手把肩带再打一个结,“那个,有点长。”
她粉色的脸颊垂着,打结的动作却又不经意地逗了逗小白兔,苏唱侧过头看书,再眨一眨眼。
“对了,”
于舟走过来,习惯性地靠到沙扶手上,问苏唱,“我刚看卧室里我之前用的床品收起来了,洗了吗?收在哪里了?我铺上吧。”
苏唱把书合上,抬眼看她,轻声说:“去楼上睡吧?”
“啊?”
这一声也很轻,带点哑。
“楼上不是你的房间吗?”
她用薄薄细细的软语问,害羞得很迅,眼白都染上零星粉色。
因为她又想起了梦里的那双腿和那只手,苏唱的腿,苏唱的手。
这个梦的底层逻辑是见不得人的肖想,想把苏唱拉下神坛。于舟觉得自己很脏,害怕被看出来,所以羞涩得更手足无措一点。
苏唱因为她的反应,好一会儿没说话,想把此刻的于舟收纳进眼底,完完整整地,不放过任何细节。
其实她本来的意思是,楼上的次卧是铺好床的,但于舟那么别扭,让苏唱胀胀的心脏里升出了别的想法,想明知故问,想听她解释。像当初把杂志弄乱一样,想看她着急忙慌地收拾好。
她把右手搭在沙扶手上,就在于舟腿边,指尖动了动,才顺着于舟的话反问:“嗯。怎么了?你和火锅,你们不是也一间房吗?”
火锅可以,她不可以?不是说是最重要的朋友吗?
她的眼神认真而漫不经心,耐心等于舟回答,但于舟显然没想过其中差别,怔怔然望着她。
“你又不是没有多余的房间……”
于舟用力抠自己食指的倒刺,用近似自语的声调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