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许望在路口停了两秒,然后转身向西,阔步离开。
赶在门禁前回到寝室,另外三个舍友已经上了床。祝也洗漱完,收整好明天上课要用的东西已经快十二点。
她站在书桌边,左手掌心躺着两粒白色药片,右手端水杯,准备送药时,耳边响起医生多次提醒要阶段安眠药的话,动作顿了顿。
可是今天头痛得像要裂开了一样,不吃又是半宿失眠。
想到这,祝也毫不犹豫地把安眠药丢进嘴里,再送一口水,一起吞下。
晚上药效作,她难得睡了个好觉,甚至久违的做了个梦。
那是六年前,她刚考上嘉大附中的时候。
……
嘉大附中跟嘉城六中是本市高中最好的两所高中,各有所长,相爱相杀。祝也家离六中更近,却上了附中,来回开车至少要两小时。
开学当天,祝也因为堵车差点迟到,等人到教室,她椅子都还没坐热,又被广播通知全年级生马上去大礼堂开会。
生会从市教育局领导到校长、年级组长和优秀学生代表,都要致辞。祝也是钦定的优秀学生代表之一。
她拿着言稿在后台做准备,班主任夏韫乐呵呵地走过来,他认识祝也,西城区第一嘛,成绩好,还长得漂亮。
夏韫在旁边的椅子坐下:“小祝,待会到你上台讲话了,紧张吗?”
祝也老实答:“有一点。”
台下一千多号人,乌泱泱的,一眨不眨盯着,好像连跟头丝都会被放大,当然会紧张。
夏韫没有架子,亦师亦友地跟她开起玩笑来,帮她缓解紧张。
正说着话,有人从门口进来,阳光被人影挡住,是道长而瘦的影子。
夏韫转头看到来人,敛起笑,佯装得正经又严肃:“周许望,迟到了你知不知道!”
“知道了,我的错。”
嗓音慵懒,还带着点变声期特有的沙哑质感。
他吐出的字是在认错,语调听着却是天不怕地不怕。
祝也循着声看去,来人穿一身嘉大附中的春秋款蓝白校服,拉链敞着,里面是黑T,两条袖子随意撸到胳膊肘,不疾不徐往里走着。
小房间里空调足,周许望脱下校服,搭在椅背上,随意地敞腿坐下。
他正对日光,祝也这才把人看清。鼻梁高挺,眼窝深邃,不笑时看起来有些寡淡。T恤被他宽而薄的肩撑起来,透着股介于大男孩和成年男人之间的力量感。
“这么重要的日子,你还给我起晚了?”
夏韫年级组长不是白当的,他一肃起脸,皮猴子都忍不住瑟瑟三分。
“没,”
周许望从容说,“在校门口碰到位老奶奶,来找孙子,找不到笃学楼,周围又没人,我就带她去了。”
也算是个理由,夏韫态度软下,打道:“得,今年的优秀团员奖给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