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见弋点点头,心里猜到了七八分。
从医院出来,温听晨在马路对面的花店买了一捧白菊,打上车,去往城市的最边缘。
到达陵园的时候,原本阴沉的天色豁然开朗,太阳从密布的乌云中露出一角,阳光沐浴大地,春意盎然的山头好似洒满碎金,树影斑驳,迎风摇曳,静肃的墓碑也泛着温润的光泽。
温听晨拾阶而上,凭着记忆来到半山腰某座沾染了微尘的墓碑前。
照片上的少年白净斯文,笑容明媚,带着年少无畏的坦荡永不褪色地看向他们——
大家都被命运推着被迫向前,只有他的青春永远定格在这一秒。
温听晨盯着那照片看了半晌,哽咽喉咙,弯腰将白菊放到墓前,抬手抚了抚碑上的名字,轻声呢喃:“抱歉,这么晚才来看你,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气。”
今天来之前,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,没想得到真正站在这里,心情还是特别沉重复杂。
有些事不提及并非忘记,而是太痛,不知道该怎么面对。
想说的话太多,一时不知从何说起。温听晨蹲下身,从包里拿出湿巾,一边细致地擦拭墓碑,一边断断续续地和墓碑的主人说话,说当年事情的真相,说凶手落网的过程,也说自己这些年来愧疚。
她在墓前絮絮低语的时候,周见弋就独自退到了一旁石阶上,提起裤脚席地而坐,对着满山矗立的墓碑,默默点了一根烟。
他想起第一次在这里看见“江玦”
时候的场景,短短一行字,一张黑白寸照,却像雷劈似的击中他的内心,那种感觉他至今都还记得。
当时的他盯着照片感慨许久,原来这就是江玦,在他空缺的时光里用自己的方式默默保护温听晨的那个人。
周见弋对自己的外貌一向自信,但在看见江玦照片的那一瞬,他好像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同学对这个人念念不忘了。
如此出挑的长相,人缘又好,如果当年没有生那件事,凭着江玦抢占的先机以及在当时温听晨心里的地位,他能不能顺利把温听晨追到手还真是不好说。
有这样一个人当情敌,好像也是件挺有的事。
但也不一定非得做竞争对手,或许看对了眼,他们还能成为朋友。
“走吧。”
温听晨没有在墓前停留太久,回到周见弋身边的时候眼角还有未干的泪水。
周见弋知道她是哭过了,但他什么也没问,只是默默牵着她的手往山下走。
快出陵园大门的时候,两人在石阶上遇到了同样准备去祭拜的江深,看见彼此皆是一愣,最后还是周见弋主动开口打了声招呼。
“师兄。”
温听晨:“江队。”
江深微微颔,一眼猜中他们来意,“去看过他了吧?”
“嗯。”
温听晨点点头,迟疑了片刻,又说:“对不起,是我害了江玦。”
“小玦他不会怪你的。”
江深望着半山腰那座墓碑的方向平静道:“你也别再有心里负担,放下过去,重开始。我们都要好好的,带着他的那一份好好生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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