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回事?”
慕歌望向帐篷外鼓声传来之处,挑眉问道。
慕轻歌咬唇道:“是军中集合的鼓声,定是爷爷下的令。”
这话音还未消散,慕歌便见帐篷的帘子被人从外打开,两位身作轻甲,神色紧绷的士兵出现在她眼前。
眉梢再度一挑,慕歌没有开口。
“小爵爷,老将军有请。”
两人铿锵的道。
在军中,他们还是更习惯称呼慕雄为将军。
慕歌舔了舔嘴唇,一跃而起。随手弹了弹微皱的衣袂,身姿挺拔的朝帐篷外走出去。
那步伐从容不迫,昂挺胸,似乎前面即便是刀山火海,也不能让她皱一下眉头。
两个奉命而来的士兵对视一眼,彼此眼中都有些诧异。眼前的人,仿佛与他们所熟悉的那个小爵爷有些不一样了。
他居然没有反斥他们?
自动自觉的走出去了?
两个士兵心中悲愤的道:‘小爵爷,您不是应该指着我们鼻尖臭骂一顿,然后踹上两脚,让我们跪在你面前赔罪后,才勉强移驾的吗?你这痛快的离开,不符合逻辑啊!啊!’
可惜,慕歌听不到这两位的心声。循着鼓声而去,她在想慕雄准备干嘛。
一步步走来,慕歌的眼神越来越亮。
不过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,原本荒芜之地,居然拔地而起一座井然有序的军营。巡逻卫兵,明哨暗哨都各司其位。由此可见,慕雄带兵的本事可不是吹出来的。
战鼓立在中帐外的空地上,而慕雄端坐在主位,右侧是一身蟒袍的睿王秦瑾昊。其他随军而来的将士则分立两旁。
不仅如此,无军衔的士兵也列队成阵,如钢枪般站着,没有出一点声音。
慕歌眼神一扫,视线落在正对慕雄而设的一个高台上。
说是高台,不过离地三尺距离。
但这方型高台上却立着两根柱子。柱子身上,分别钉着两个铁环。高台上,还站有一人,*的上身,肌肉紧绷如山丘般。他跨立而站,手持一根婴儿手腕粗的长鞭,神情冷漠。
慕歌眉梢一跳,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。
“慕轻歌,还不跪下!”
慕雄突然暴喝,让慕歌看了过来。
“为何?”
慕歌绝美却青涩的小脸毫无惧意,只是平静的看向慕雄,清瘦的身姿挺拔如剑,不卑不亢。
慕雄虎目一瞪,对孙儿的表现却飞快的划过一丝欣赏。“哼!你擅自离都,卷入战场,连累五百亲卫无辜丧命,难道还不知错?”
慕雄是爱兵之人,他手下的兵每一个都如同他子侄一般。他要责罚慕轻歌,不是为了作戏。而是慕轻歌必须要给出一个交代,必须要还那些死去的将士一个公道。更重要的是,他要慕轻歌明白,任性而为的代价。
话中,夹杂了内劲,震得慕歌气血翻涌。
但是,她却丝毫没有生气,更没有反对。
她沉默。
但坐在慕雄右侧的秦瑾昊却开口了:“老公爷,五百英烈命丧落日荒原,轻歌必定难过。如今他刚蒙大难,还请老公爷从轻落。”
说完,他看向慕轻歌。可是,却没有看到预料之中感激、爱慕的眼神。
秦瑾昊一愣,强忍着心中厌恶情绪,靠在扶手上的手指轻轻捻了起来。似乎,有什么东西正在脱离他的掌控。
慕雄眷了秦瑾昊一眼,又看向慕歌,问道:“慕轻歌,你也觉得这件事便如此揭过吗?”
他这话中,藏着一丝紧张,似乎害怕孙儿的回答让自己失望,让众将士寒心。
慕家的嫡孙是废材体质没有关系,只要他能让众将士心服,即便他日他死了,孙子也能自保。可是……
“爷爷准备如何责罚?”
慕歌淡然反问。对秦瑾昊的求情,似乎根本未闻。
“腾鞭一百。”
慕雄答道。
这回答,引得众将侧目。似乎都在猜测慕轻歌这小身板是否能经受的住这一百腾鞭之刑。
慕歌抿唇,一语不的转身,大步向行刑的高台走去。
众人默,就连心中算计的秦瑾昊都在等待她的下一步动作。
慕歌登上高台,也不站在双柱之间,而是面对底下所有将士,负手跨立,淡淡的对行刑之人道:“老将军罚我一百,我再加一百,告慰五百英灵!打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