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记得也不要唱了,”
于锦芒说,“调子怪惨的,你都死了,还要给我唱这么悲伤的歌,不太好吧。”
路世安笑:“你想听什么?”
于锦芒闭着眼睛,手拍打着床:“当然是摇篮曲啦,比如什么,’太阳出来我爬山坡,爬到了山顶我想唱歌’’抱一抱啊那个抱一抱,抱着我的妹妹上花——’”
轿子没出口,只听卧室门被妈妈咚咚咚敲响。
她严厉:“大晚上不睡觉,你作什么妖?”
于锦芒说:“梦话,梦话,妈,都是梦话!”
“快点睡,”
妈妈大声,“别闹了。”
于锦芒乖乖扯被子蒙住脸:“好。”
路世安坐在床边,忍俊不禁。
碍于妈妈,于锦芒不敢再说话了,她闭上眼睛,沉入梦乡。
眼睛再一睁,已经到了清晨。
于锦芒醒得格外早,听见厨房里炖着小米汤的锅响,她便跳起来,冲过去,倒把厨房里的妈妈吓了一跳。
于锦芒用力地抱了她一下——从读研后,她的寒暑假很短,回家次数也少,匆匆的,甚至只住一晚——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妈妈。
“妈,”
于锦芒说,“今天早上吃啥?”
为了省电,厨房和客厅都没有开灯,昏暗的一团,妈妈灰白发中夹着苍白,她拍了一下于锦芒的手:“吃炒鸡蛋。”
于锦芒开心:“好,炒鸡蛋香!妈,你多放点油!”
干完炒鸡蛋,去上学路上,于锦芒买了几个肉包子来投喂可怜的大路世安,等她一路吹着小凉风到教室的时候,小路世安已经坐在桌子前了,正聚精会神地学习。
唯独有点意外,他额头有一点伤口,不算太严重。
说是骑电车时不小心,在下坡时跌了一跤,幸运的是没有跌入没有污水井盖的下水道中。
恰好被晚归的班主任看到,在班级的晨读时,又特意拿出来说明一下,提醒大家注意安全。
尤其是在即将高考的关键时期。
听完的于锦芒不可思议:“先不说车子坏的事……修下水道应该有警告线拦着吧?你骑电车冲警告线啊这么叛逆?”
小路世安仍旧一脸高贵冷艳:“在我之前,那警告线已经被冲破了——好了,背你的书,别废话。”
但这点伤口并不影响小路世安的“傲慢”
,他头顶纱布,心怀成绩——于锦芒的成绩。
往后两日,小路世安都在恨铁不成钢地逼着于锦芒学习。
他并不在乎身旁的人是不是“未来的于胜楠”
,更认定她口中的“未来你没有和于胜楠在一起”
是纯粹的报复性语言。
简而言之,这个人就像是石头,又冷又硬,刀枪不入,巍然不动如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