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,山猫推搡褚晚宁一把,“快去,快去。”
褚晚宁抱着裴茸没法撑伞,脚步踱得快,不一会儿就左转拐进巷子。她从侧门上楼进屋,门锁上,插卡给电。没把人放下,而是先检查房间的电子设备,裴茸也很配合,在怀里一动不动。
“裴律师,可以了。”
“嗯,好。”
裴茸被褚晚宁搁在沙上,抬手撩开遮挡视线的衬衣,另一道风景毫无预料地闯入眼帘。距离不到一米的浴室门外,褚晚宁双臂交叉抓着吊带的衣尾往上拉,已经脱到大半,露出了紧致的马甲线。霎时间,裴茸觉得四周流动的空气停滞,时间仿佛被拉长,无缘无故的不知所措席卷而来。她轻咬着下唇,眼神渐渐热,目光不安地上移,是对方线条流畅的手臂,雨珠挂在她相较其他女生更结实,却不突兀的肌肉上。
不知过去多久,像是想到了什么,连忙闭眼,默默念叨。朋友妻不可欺……
聂繁心同学,你的眼光还不错。
裴茸经历了几段磕磕绊绊的感情,自然知道今晚的反应太过失常。她辗转两夜,最终把一切归结为对美好的倾慕。应该没有动心,应该能够趁泥足深陷前,拉自己一把。
因此,那天以后,长达7个月不去关注褚晚宁,无意中路过酒吧也不曾驻足。直到第二年春暖花开,因为令人烦扰的绵绵细雨,裴茸千载难逢感冒了。昏睡两天不见好转,她不得不强撑着起床,打算去附近诊所拿点药。
临近傍晚,天色还没彻底暗下去,小区对街的老树下趴着一只不大的金毛,尾巴闲适地左右摇摆。裴茸无精打采地弯了弯唇,绕过它,推开诊所的门。这会儿差不多6点,接待台只有一位护士,正在埋头写着什么,裴茸抿了抿白的唇,问道:“你好,还能看病吗?”
“可以,先登记挂号。”
护士点开电脑,抬头望着她,“哪里不舒服?”
“嗓子疼,晚上咳嗽厉害,头晕。”
“测下体温。”
护士站起身,拿着额温枪。
裴茸自述:“我家里没有体温计,但是口干舌燥,头有点烫。”
“38。4c,前面左转倒数第二间,王医生在。”
护士做好登记上传,补充道,“要等一下,里面有人换药。”
“谢谢。”
裴茸前额冒着冷汗,脚步虚软,她刚坐下不久,就听见诊室传出不算陌生的声音。
“医生,都六七天了,我朋友的伤口怎么还在炎?”
“伤口深,三刀缝21针,没有积液和积脓都是小问题。你出去待一会儿,我帮她换药。”
“行吧,夜莺姐,有事叫我。”
“嗯。”
夜莺,裴茸猜出是谁,三刀,21针,伤口深,每琢磨一个字,心口都仿佛被针扎一下。她不经意紧握了捏着挂号单的右手,感觉到胸腔深处泛着疼痛,像冬日刺骨的风,直往伤口灌。
“有人,看什么看?”
山猫吼她一嗓子。
裴茸没说话,退后了半步,眼神依旧往里送。
山猫皱着眉,总觉得在哪儿见过,又一时记不起,愤懑地掩上门。时间一分一秒流逝,坐在裴茸对面的男人冷不丁地开口:“欸,你不是前几天给夜莺包扎的护士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