泪滴如珍珠,肤如凝脂,挂在精巧的脸上,那模样我见犹怜,正屋里的人,岂能容得下她。
打小她就知道自己闺女的脸招惹人,她想尽办法藏,从来不让她出侯府,即便是这样,什么狐狸精转世的谣言,还是被传的满城皆知。
如今星烟已满十七,模样愈发长开,藏怕是藏不住了。
苏夫人娘家是大将军,自己一个妾侍哪能比得上,她要你死,你不死也得脱层皮。
“姨娘,你说魏将军会不会来提亲?”
星烟好不容易缓过神,又自己吓自己。
很有可能!今儿他还问了父亲,自己有无婚配。
星烟透心凉。
魏将军前脚来提亲,后脚她就会死,说不定还等不到上门提亲,人还在半路上,她就已经死透透了。
这些年她听姨娘的话,处处忍让着正屋里的两位,昧著良心将她们夸的天花乱坠,将自己贬低到了尘埃里,谁知,还是躲不过。
星烟走投无路,想到了父亲庚侯爷,念头刚冒出来,就打消了。
找父亲说正屋里的人要害她?说对魏将军没那个意思,让魏将军娶大小姐。
恐怕死的更快。
星烟想不出主意,一着急又嗷嗷地躺床上哭了一阵,蒋姨娘心痛地捏着她的手,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,好不容易养到这么大,怎么可能让人弄死。
“你进宫!”
蒋姨娘咬了咬牙,不到万不得已,她也不想走这条路。
星烟痴痴地看着蒋姨娘,停了哭泣。
皇上?那个色胚子?
皇上还是太子的那会,庚太傅带着他来府上作客,结果一见她,就说要娶她做媳妇,那时候皇上才十三,自己才十岁。
那么小就生了色心,今后还得了。
星烟不太愿意。
“也就只有皇上,才能护住你这张脸,豺狼虎豹哪里不有?总比屈死填井强。”
蒋姨娘隐忍了一辈子,为的就是保护她两个孩子,如今护不住了,她还隐忍什么。
进宫,各凭本事争,谁输谁赢,还不一定。
星烟最害怕就是填井,想起了那位进府不久,就早死的姨娘。
一尸两命,掉进深井里,捞出来时像是吹了气的皮筏子,肿胀的没了人形。
她真怕死,
只要不死她干什么都行。
星烟一张脸哭成了花猫,抹了一把泪,边哭边说道,
——“成!”
“今日她弄不死我,明日我就弄死她。”
蒋姨娘同星烟一直谋划到半夜,进宫若是她自己提出来,这是大事,她说给侯爷听,即便侯爷同意了,肯定得问苏夫人的意见,正房屋里的人不想进宫,想找个权贵门户嫁过去独揽大权,但也绝对不会允许,一个庶出的爬到自己头上。
新帝登基两年,压根没有扩充后宫的打算,更别说选秀。
这条路也行不通。
唯一可能的,就是从宫里来圣旨直接接走星烟。
要想拿到圣旨,只能从皇上入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