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小的一道,如幼虫。
疤痕并不醒目,却刺了赢绍的眼睛。
她胆小什么?不怕死的很,若他收手不及时,一剑能将她肩膀刺穿。
曾经那般不要命地护着他,最后怎又找上了自己?
赢绍看着那伤口,又烦躁上了。
将她重新翻了过来,星烟感觉到了地动山摇。
天边还余了一点微光,赢绍看着喘的厉害的星烟,拉过了床上的被褥盖在她身上。
“今夜你歇去后殿。”
没让她回芳华殿,但是也没让她与他同床共枕。
星烟原本存了希望,难免有几分失落。
可能她伺候的还是不够,她还需要努力。
肖安在正殿门外,照了一盏亮堂堂的灯,弓腰走在了星烟的前面,灯火晕开的那一团,能看到檐外不住点的雨线。
雨点子落在黑夜,黑白交错,随着灯火摇晃,忽暗忽明。
肖安的后脑勺似乎也长了眼睛。
“娘娘不必自责,殿下夜里梦魇,习惯了独自一人。”
肖安从不多嘴,今夜是个例外。
星烟突然迈不动脚,脸色煞白,退到墙根上,背心抵住红墙,好一阵失神。
他没放下。
——还在梦魇。
跟魏家的这一场仗,迟早都得打。
肖安被星烟吓了一跳,连着叫了几声,“娘娘。”
星烟才回过神。
“没事。”
星烟继续跟着肖安去了后殿。
当年魏丞相逼迫先皇,先皇一让再让,许了他魏家人佩剑着履上殿,划了姑孰地界,由着魏家养兵。
只要魏家不造反,什么都可以。
种种屈辱赢绍亲眼目睹过。
长久压制在心,最终到了夜深人静,演变成了梦魇。
星烟也见过他梦魇,只是没想到他背负了这些年。
魏丞相死了。
若不是她,当年魏敦也会死。
魏家就该一蹶不振。
——他也不会再梦魇。
星烟脸色更加苍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