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——”
云泱扭扭捏捏,“大公子难得如此奔波,可否劳烦太医熬些益气补血的汤药送来,我想给他进补一番。”
“您严重了,这药每日都会熬上一些,一会儿老夫差人给大公子送上来一碗。”
“有劳。”
老太医躬身离开,云泱看着房门从外面合上,呲着牙将刚刚被衣领摩的生疼的伤口露了出来。房内临着窗户一边放置着一张老旧的案几,案几上扣着一面老式铜镜。云泱走过去将铜镜扶正,就着昏花的镜面拧眉观察着颈侧被江亦止咬破的伤口。
清晰可见的一圈牙印烙在颈上,边沿隐约泛着青紫,往里一些两颗牙印深入皮肉……嘶……江亦止是狗吧?
脚步声去而复返,云泱以为送补药的侍从上来,忙将衣领重拉好,遮住伤口。
“叩、叩、叩……”
敲门声响起,云泱叹了口气从案几旁起身开门。
顾添一身飘逸白衣长身玉立站在门外,云泱与他隔着门四目相望。
桃花眼微微眯起,顾添抿唇居高临下的看她。他身上是刚沐浴过后的皂角清香,梢还挟着湿意。
云泱莫名紧张,不由自主便想将被江亦止咬过的那边身体往一侧转转。
两厢沉默几息,云泱咽了咽口水,正想开口说些什么,一碗汤药被顾添五指抓握着送到云泱眼前。他喉间动了动,眼底昏暗不明:“方才下去转了一圈,听闻你这需要这个,便顺手送过来了。”
感觉顾甜甜怪怪的……
云泱好奇去窥探他神色,却也没看出来什么,只得愣怔将药碗接过。
顾添看着她将碗接稳,利落放手,转身进了旁边房间的门,一句多的话都没说。
云泱:“………”
他这又是抽的哪门子疯?云泱也没顾得上纠结太多,毕竟颈上伤口的灼灼痛意似在提醒她失血过多,需要赶紧进补。
她捧着温热的汤药小心翼翼转身,红枣党参的甘甜扑鼻,云泱凑近碗沿轻轻吹了一下,将药汁送到唇边——
“不是说——是给我进补的汤药么?”
温沉的声音带了些沙哑迎面而来,云泱被吓了一跳,惊呼一声手从碗沿松开。
一只清瘦、白皙的手稳稳握住她的手腕,另一只手接过差点砸落的药碗,红褐色的药汁在白瓷碗中轻轻晃荡。
江亦止不知何时竟然已经醒了过来,连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她都不知道。心脏剧烈跳动,云泱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……
遮上的衣领被一双浸着凉意的指尖碰到,云泱缩了下脖子。
“别动。”
“……”
伤处麻麻痒痒,江亦止抬手在她颈上伤处轻轻刮擦着,动作小心又轻柔,他语气带着几分无奈,眼底却是茫然:“对不住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