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這時候的距離已經很近了,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們不是普通關係,小宋遠遠地看著,後槽牙都快咬出血。
「回去唄。」林北生無暇顧及那邊,任由周青先鬧小脾氣,「才從醫院出來,別又生病。」
周青先說好,停了停,又垂下手來去拉林北生,語氣怪強硬的:「你和我一起。」
林北生確實想找個藉口溜了,又擔心給這一大爛攤子推到了戚環身上,抬頭去看,對方做出一副眼不見為淨的表情連連揮手,示意他快走。
林北生便笑了,和她打了聲招呼:「戚姐,那我先帶他回去了,剛出院,怕他又凍出事。」
周青先轉身,學了林北生的稱呼,禮貌道:「抱歉戚姐,把人給截走了,改天再來慶祝你順利開業。」
「我開業那天不是收到一個巨大的花籃嗎,那是你送的吧,祝福已經收到了。」她朝周青先擺手,「快回去休息吧。」
周青先抿著唇笑,牽著林北生的手,走出兩步便帶著林北生的手放到了自己腰上,親昵地蹭過,不知道是做給誰看的。
反正被落在身後的宋致意是氣得不輕,牙關咬得都快麻木,今晚的酒醒去大半,死死地盯著他們覆蓋的手,雙眼只剩下深刻的憎惡。
戚環不知道他在想什麼,看他表情也知道他心裡不太好過,但也沒有安慰或者解釋的意思,就拍拍他的肩膀勸他先進屋,外面實在是太冷了。
宋致意敷衍的點頭,失魂落魄地回到室內,又是一杯猛酒下肚,胃部的灼燒感才使他手腳重找回溫度。
坐下沒多久,方才在門口起鬨的那名同學便挨了過來,語氣輕佻:「我給你出的招怎麼樣,還順利嗎?」
該同學名為李強,聽說宋致意追了一年沒得手還氣急敗壞刪人微信之後,先是對他的作法進行嚴厲的批判,並迅出了一計叫暗度陳倉,想讓宋致意服軟道歉,先培養好印象之後再重正大光明地接觸,林北生卸下防備,得逞的機率可能比以前更大。
宋致意一改方才在爐火前楚楚可人的姿態,揉著自己凍紅的手,沒好氣道:「不怎麼好。」
他臉上露出一絲陰冷,咬牙切齒地說:「狗男男,嘴巴一個比一個會說。」
「哎你別說,他們說不定還真不是一對。」李強眯著自己的小眼睛分析,「剛才你倆單獨在外面的時候,我還和戚老闆開玩笑問了一句林北生有沒有對象。」
他鬼鬼祟祟地講:「戚環說的是,這種事得去問他本人。」
「她這顯然就是在掩飾啊,什么正經人談了戀愛用這種說辭掩護。」他敲下定論,「說明林北生和剛才來找他那人就不是什么正當關係——反正肯定不是情侶。」
宋致意聽完他的猜想,哼笑一聲,抬手去點燃一支煙。
「不是情侶正好。」在氤氳煙霧中,宋致意的表情朦朧變幻,喃喃出聲,「不管他們倆什麼關係,反正我必須要摻和進去。」
在持續追求林北生無果的一年後,最開始的心動變成了一場執念。
宋致意自小被慣著寵長大,就沒有什麼想得到還不能握在手裡的東西,怎麼會在區區一個林北生這裡失敗。
既然林北生沒有戀愛的想法,又和誰都能睡,那為什麼不能和他宋致意?
抱著這樣陰暗的想法,宋致意抽完了整支煙,將猩紅的菸頭按在酒杯里,輕輕道:
「總之,我不會讓他們都好過。」
第47章啊?
另一頭的林北生正在和耿旭發消息,讓他早點回去,省的戚環忙不過來,也以防這群學生萬一酒喝多了鬧事。
他消息發完了才發現自己的手還放在周青先腰上,便和他說了句冒犯,又往旁邊側了一步。
結果剛扯開距離,便聽周青先輕笑一聲,語氣有些不屑:「更冒犯的事都做了,還在乎這些?」
「繼續抱著。」他手插進風衣口袋裡,揚著下巴命令,「我冷。」
多傲慢,明明是他有求於人,自己還有要求,還顯得自己是上位者,語氣也硬邦邦的,倒像是林北生虧欠他了。
林北生倒是沒覺得什麼,周青先說冷,他第一反應就是給人找衣服穿。
只是今天他在戚環店裡幫忙呢,出來也就穿了件衛衣,沒多的衣服能披在周青先身上,只好抬手去又將他攬進自己懷裡:「冷就回家躺著啊,身體又沒好完跑這兒來幹嘛。」
周青先眨了眨眼,答非所問:「不在車內就在室內,以為不會冷。」
他能順理成章挨上林北生,之後表情才鬆動許多,一直在口袋裡攥成的拳這才鬆開。
就是心裡那坎還過不去,周青先往前走了些,終於決定故作輕鬆地問他:「又和小宋聯繫上了?」
林北生不知道他這個「又」字是從何而來,也不打算細問,還蠻配合地順著捋周青先的毛:「多久沒聯繫了,今天偶然遇到。」
周青先心裡那點擰巴的勁兒緩了又緩,現在終於成了一股延綿不斷的餘韻,壓在心口酸酸澀澀的。
郊區的晚上確實很冷,林間草木旺盛,掠過樹梢的風裹了數層涼意,周青先吹了頭疼,林北生下一刻就站在風口替他擋住。
他們並肩這麼走著,倒顯得是像一對尋常不過的情侶,誰都沒有點破,就靜悄悄地走過石板橋。
石板橋對面的白牆角栽了好幾株三角梅,這時間段開得正旺,是明晃晃的好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