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是自那以后,丰王之势渐弛,不然就算先皇突然病逝,东宫也不会这么顺利登基。
“不是门阀士族,只是徐鸿。”
祁钰言之凿凿,“不然东宫也不会在老师走后,又用了五年时间才走到今日。”
徐鸿身后的江南徐家,与丰王丽妃身后的季、佟、吴三家生了龃龉,不知缘由。
东宫与丰王之争乱局,远非寒门庶族与门阀士族之争可一言概括。郑国公府倒了以后,还有骠骑将军府和圣心…多少朝臣两头下注浑水摸鱼,一团乱麻。
门阀士族在东宫登基以后,又化干戈为玉帛,一如旧时抱团,企图将皇室当作他们搅弄风云的傀儡戏。
“皇上,早膳备好了。”
梁济在外轻手轻脚扣门道。
“走吧,”
祁钰接过她手中的笔,借势将人拉起来,刮了下她的鼻尖轻笑:“来日方长。”
到底女儿家面皮薄,明丹姝知他是在借昨夜自己说过的话调笑,面上红了红。
垂头,忽然将视线落在了青州府郑家…
青州天高皇帝远,是以常常使人忘了郑穷这位西境首府长官,手里还握着西北二十万兵权。
在十年前局势未明时就将女儿送进东宫。是真的有先见之明,还是别有用心?
瑶华宫,朱门紧闭,只留东角门供宫人往来,内侍省副掌使杜方泉时隔多日又迈过这方高门槛儿,心里啧啧称奇。
自打皇后入宫,众人想见的两尊大佛打擂台的场面忽然换了戏码。
仪贵妃偃旗息鼓,双手奉还宫权不说,再不复从前赫赫扬扬的倨傲姿态,闭门专心在大皇子的功课上下起功夫。
“奴才给贵妃主子请安,送来这月炭火的份例。”
杜方泉将手里托着的银霜炭奉上。
这趟差事本不必他亲自来,奈何这人记仇,存着看热闹的心思才跑了一趟。
“放下…”
仪贵妃原本漫不经心一搭眼,看出了不对劲脸登时便撂了下来,拧着秀眉恼怒道:“内侍省办差越来越不得力了!瑶华宫何时用过银霜炭!”
冬日里宫中炭火份例分为兽金炭、银霜炭、红罗炭、黑炭四种,皇上、太后、中宫用兽金炭,三品嫔位往上用银霜炭,下等妃妾用红罗炭,宫人们都用黑炭。
过去中宫未立时,后宫数仪贵妃位份最高,宫人们巴结讨好,便将寿康宫和承明宫之外,另有富余的兽金炭孝敬给瑶华宫。
只是如今。。。
“回贵妃主子,宫中兽金炭的份例年年有数,这您过去也是知道的。”
经上回一遭,杜方泉早就习惯了她疾言厉色,便不改色回话道:“内侍省将兽金炭先送去长乐宫,也是按规矩,没法子的事儿,娘娘您多担待着。”
“杜公公将炭火交给奴婢就是。”
眼见仪贵妃还欲刁难,文杏适时出面打断了她的火气,接过炭火送人离开。
一脚刚踏出主殿,果不其然,茶盏碎落的动静如期传入杜方泉而中。隐秘着了然勾了勾唇,与文杏道:“姑娘回去吧,奴才告辞。”
“主子,”
文杏回去认命跪在地上拾起碎盏,挥手命众人退下,好声好气安抚着:“主子忘了老爷嘱咐过的话了?您不…”
“放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