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上是在福阳宫发落了相关的奴才,臣妾位卑言轻,哪有权利审问宫人。”
明丹姝话说得明明白白,在风波来前将自己摘了出去,就差两手一摊直说不知道。
将球又踢回给皇后,从容不迫:“内侍省审出的供词已交给了皇后娘娘,臣妾也是一头雾水呢!”
“这是内侍省掌刑审出来的供词,母后过目。”
皇后连日再审犯了事的宫人,那起子人如同中了魔障一般,浑浑噩噩说不出个所以然。
扫了一眼下首无知无觉,事不关己的顺昭容。此时只能硬着头皮,将明丹姝早前交给她的供词拿出来。
“顺昭容?”
太后将供词传过去,问道:“你看看,有什么可说的?”
“臣妾?”
人在家中坐,祸从天上来。顺昭容整剥着松子儿看热闹,却平地起狂风,卷了身上一身浪。
接过供词,不怒反笑,坐得稳稳当当:“奇了…初三那晚臣妾可是在寿康宫陪着太后说话儿呢!”
“是,顺昭容那晚的确是在寿康宫。”
太后作壁上观,不偏不倚道。
“皇后娘娘既将事情扯到了太后跟前儿,还有什么证据不妨都拿出来。”
顺昭容寸土不让,扯着太后的大旗,看着皇后意有所指:“这些宫人是薏症了不成,好端端的,内侍省的人怎么就随便攀咬起本宫来?”
皇后身后的许嬷嬷呈上一样绿色的细颈瓷瓶,和一张药方子,“顺昭容可认识此物?”
“是我的,理儿烫伤,我这做姨母的自然心焦,便送了这药到瑜昭容那,还特意附上了用法。”
顺昭容倒是坦坦荡荡,半点犹豫也无,问道:“怎么?有问题?”
“琼芝,去请孙景来。”
太后吩咐道。
“母后,儿臣请孙太医看过,这方子治疗寻常烫伤自是良药,可若用来治疗石灰烫伤,非但不能解了热性,还是使伤口腐烂溃疡更重。”
顺昭容加害二皇子?皇后打心里亦觉得荒唐…只是证据摆在跟前,又不能不说,只好放缓了语气与太后禀报,意图安抚着顺昭容。
“荒唐!皇后娘娘的意思,是我要害二皇子?”
顺昭容可不领受她的情,事关二皇子,脾气炮仗似的一点就燃,连珠炮似的直言道:“娘娘觉得,臣妾还是宋家,脑子被门夹了不成?
姐姐留下淌着宋家血脉的孩儿,又是皇上眼下唯一的嫡子,她宋家上下金疙瘩似的护着还来不及,遑论加害?
说了片刻,才找到重点,又转回来:“臣妾听说理儿受伤,特地问皇上首肯,赶早差人去太医院请赵太医亲手配的!好好儿的药,怎么就不对症了呢!”
到底是怎么一回事,皇后此番是真的一头雾水。顺昭容针锋相对,倒像是她故意布置陷害,真是冤枉极了。
只能抽丝剥茧,走一步看一步:“这药是瑜昭容给经手,再给儿臣的…不知…是不是中间出了什么岔子。”
“这药的确是过了臣妾的手,可臣妾见药房是顺昭容亲手所书,便知要紧,一刻不敢耽误便送到了长乐宫。”
明丹姝回话。有意无意地,又提起了药方子。
“对!药方拿来!”
顺昭容总算是上了道,起身夺过许嬷嬷手里的药方子,“这做局的人也忒蠢了些,也不知学着字迹!这药方并不是臣妾写的那张!”
话落,起身到一旁桌案边上,飞快写了几个字一并交给太后对比,自证清白。
“这便怪了,臣妾收到这药方子时,便长这样。”
明丹姝莞尔,并不见紧张局促。
孙景按例每天早上也要到寿康宫请平安脉,说话间人便到了。
接过绿颈瓷瓶洗洗闻了闻,倒出些许仔细辨认,又另外拿起药方看过。十分谨慎笃定道:“回太后,这药与顺昭容从太医院拿走时并无二致,的的确确是对症治疗石灰的。只是方子,被人换过了。”
“这下算是明白了…”
顺昭容轻哼一声,眼睛刀子似的不遮不掩盯着皇后,“又是供词,又是换方不换药,是有人非要将这脏水泼到本宫身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