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娇滴滴的小姑娘,五年里在百戏班那样的地方却不知吃了多少苦…
明丹姝莞尔,说话间见祁理已将写好的数张大字拿了过来,很懂规矩地在外候着,招手道:“还不拿来…”
“父皇请看。”
祁理递上几张大字,墨迹干净工整,看得出是用心挑了满意的才呈到人前。
“腕力尚弱了些…”
明丹姝看着祁理忐忑不安的眼神和骤然失望垂下的眸子,在桌下扯了扯祁钰的袖畔,出言夸奖道:“臣妾与理儿一般大的时候,连笔都握不稳,遑论写出这样工整的大字了。”
祁钰一心要做严父,却也知道理儿这孩子性格别扭,如今父子相处难免有些不得要领。
领会她的言外之意,顺势拿出一张,赞道:“这张不错。”
见祁理果然眼睛一亮,脸面也挂上了几分松快的笑意,又怕其日后养成负才傲物的脾性,提点道:“做学问要勤学苦练,持之以恒。”
“儿臣受教。”
祁理松了口气,对父皇是又敬又怕,收回字纸转身便要回芳藻殿去。
明丹姝唤住他:“先用饭再回去不迟。”
“谢瑜娘娘,儿臣不饿。”
祁理头一次这样规规矩矩地唤她,倒是让明丹姝有些措手不及。
知他不自在也不勉强,与门外的黄卉道:“准备些二皇子素喜的点心,到书房陪着。”
“喏。”
“你将黄卉派去给理儿了?”
祁钰见黄卉跟着祁理,格外留神随口问了句。
“二皇子身边虽有成林,可到底不及女使细心,臣妾身边可用的人不多,黄卉是最妥当的。”
明丹姝像是知道他会有此一问,对答如流道。
错开他的目光,挣开手掌拾筷夹了片鱼生到他碗里,缓缓问道:“皇上觉得…可是有什么不妥?”
“你二人相处得倒是好。”
祁钰答非所问,在黄卉的事上一笔带过。
尝了口鱼生,鲜甜可口。抬眸扫过侍奉明丹姝羹汤的山姜,赞道:“这丫头手艺倒是不错。”
“二皇子只是自幼不在亲娘身边,故而性子倔犟了些,本性不坏。”
明丹姝心如明镜,某种程度上,祁钰是将如今的祁理看作了同样年幼丧母的他自己,很是怜惜。
太后、德妃、再到如今的她,旁人都觉得二皇子是不受重视才辗转流离,可祁钰为他挑的这些去处,哪个不是时下最为安稳妥当的?
“倒是有缘。”
祁钰不予置评,又替明丹姝添菜,午膳用了近两刻钟,像是十分可口今日的菜肴。
这个时辰过来,倒不像只是过来用午膳的,明丹姝瞧他似乎有话要问自己,几番欲言又止。心里隐约有个影儿,却也未催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