拉住正要见礼的她,悄声道:“第五名。”
柳新沂长舒一口气,忍得眼眶儿哄着,便感激着要行谢礼,连称呼都忘了:“新沂多谢…”
“诶…高兴糊涂了不成…”
明丹姝浅笑着再将她拉住,环顾四下无人引着她并肩往前走。
“是他有真本事,我不过在皇上面前提了一句,让他的才华被看见。”
无论日后如何,眼下她都是真心为柳新沂高兴,宫中日子漫长,有个盼头总是好过些。
“如今的世道,明珠暗投者何其多。娘娘轻飘飘一句话,于他与登天之梯无异。”
柳新沂侧脸擦去面上湿痕,言语之间亲近了许多。
投拜名门在如今大齐文人之间成为风潮,足可见寒门庶子只欲凭一己之力入仕的不易。
“你…可想好了?”
在这宫里,明丹姝从来守着各人自扫门前雪的态度,今日却意外多言问了这一句。
又觉不妥,解释道:“我是说,在这宫中虽然难熬,可只小心些,至少衣食荣华无忧。”
“嫔妾明白娘娘的好意。”
柳新沂也有些出乎意料,这位昭仪娘娘看着实在是个冷静自持的人物,今日却有些反常…
“失之东隅,收之桑榆。人这一辈子,并没有十全十美的活法儿。”
她倒是看得明白,语气里自嘲中带着点儿糊涂得意:“哪怕早晚后悔,也得在自个儿选的地方哭,娘娘说是不是?”
“不知道。”
明丹姝回得坦然,清泠泠的眸子里并不见落寞,只看着前路:“本宫,没得选。”
“这是我答应娘娘的,抚远伯府在京中各府的暗哨。”
柳新沂不知她言语之间的苍凉源自何处,无从开解。
从袖中拿出一纸名单交给明丹姝,并不过问她何用,当真于权位无半分留恋。
“另有一半,若有一日我能出宫,再交与娘娘。”
“他知道吗?”
明丹姝忽然问道,以为她不解,又重复了一遍,像是自言自语:“他在等你吗?”
“他过去是我抚远伯府的门客,与我有情后,担心日后他为抚远伯府所掣肘便主动离开,另谋一番天地。”
柳新沂半丝犹豫也无,说起心上人春风满面,难得见她沉静的性子有这样的活泼得意。
“我既爱他,便信他。他一定会等我的。”
“如此甚好。”
行至岔路,明丹姝停下给了她一粒丸药,“它能帮你避开侍寝。”
话毕,干净利落离开,孤身一人往景福宫去。
“儿臣给母妃请安,今日师傅们都在翰林院,儿臣休沐。”
祁理不知何时养成的习惯,但凡他较她先回宫,便守在门口等人回来。
关切问道:“母妃,何人得了榜首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