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晚应下,似是随意说道,“周太医很多法子,其实更适合穷苦人家来用。”
刘太医笑着点头,“王妃所言甚是,可惜他在宫中任职。”
江晚轻叹一声不再多说,看他没有要走的意思,低声吩咐墨竹泡壶茶来,自己继续翻看着南安卷宗。
赵知行赶到的时候,南安知府正焦头烂额地跟北盛县令说着什么,身侧还站着几个人,远远瞧见捕快带人前来,不爽拧眉。
待看清来人,忙止住话头低声吩咐几句,带着众人一起迎了上去,“下官见过端王。”
赵知行随意应声,便看向远处逐渐聚集的蝗虫,眉头紧皱,“可商议出如何灭虫?”
南安知府苦笑,咬着牙根说道,“火攻。”
两侧农田的谷子已经芽,郁郁葱葱一片,很是喜人,就连雨水都合时宜,若非出了这档子事,想来今年应是难得的丰收年。
可惜如今……
赵知行收回目光看向他,只是到底于心不忍,“可有别的法子?”
南安知府眼下挂着青黑,显然一夜未睡,“想过旁的,如今也来不及了,那处聚集的蝗虫太多,后头还不知有多少,一旦真的成群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赵知行拧眉,“火攻之后又如何?”
南安知府没明白他的意思,“不知王爷说的是?”
赵知行揉了揉眉心,“此处烧毁的谷子准备如何补偿?”
南安知府看了眼身后的北盛县令,见他苦哈哈地冲自己挤眉弄眼,无奈低声说道,“待火灭了,还来得及补种,把种子补给农人就是。”
赵知行有些不满,可南安穷苦,能补种子已是不易,“做好防火,千万别殃及太广。”
南安知府应下,转身吩咐人去准备火把跟猛火油,“要快。”
赵知行侧目看去,远处田埂上零星站着几个农人,想来应是这几块地的主家,似乎是知道要放火烧虫,正哀哀戚戚地抹着眼泪,呜咽声随风而来,断断续续的很是令人揪心。
南安知府看他神色不大好,低声说道,“王爷,这蝗虫不得不烧啊。”
赵知行闷声应下,见他依旧忐忑地看着自己,不由无语,“本王并非是非不分之人,你放心去做。”
南安知府尴尬一笑,擦了擦额间的虚汗,继续去安排一应事宜。
许是天公不作美,刚刚准备好,竟突然起了风,直往不远处的山林方向吹去,众人不敢冒着烧山的风险放火,便只能暂缓动作,时刻盯着风势和蝗虫群。
橘红夕阳落下,风势也终于弱了。
赵知行又看了眼田埂上或蹲或坐的农人,合眼点头。
南安知府擦了把汗,忙挥手吩咐众人去泼洒猛火油,一道尖细的声音却随风远远传了过来。
“王爷,王爷……”
手下动作微缓,看向策马奔来的一群人。
赵知行看到来人竟是王全,神情微愣,旋即拧眉问道,“你怎么会来?不是让你看着王妃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