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他这是像了谁呢?
……是像了素未谋面的那个男人吧?
“姐姐,为什么我只有阿娘,没有阿爹呢?我的爹在哪里?”
苏落辰语气低落,轻轻道,“他们说我没有爹爹,说我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孩子,都不愿意和我玩。”
阿翠大惊,怒道,“这都是谁说的,明天我就去揍他!”
她看着苏落辰,一时心绪有些复杂,对他笑道,“辰儿乖,别胡思乱想,他们都是骗人的,你才不是什么野孩子。”
“那我的阿爹去哪了?”
他认真盯着阿翠,问,“阿娘不告诉我,那姐姐你告诉我好不好?”
“我……”
阿翠语塞,她当然也不知道他的阿爹是谁,又在哪里了,只能强撑道,“你当然是有阿爹的,他可能一时半会还见不到你吧。”
“那他是死了吗?”
苏落辰认真问道。
阿翠长长拖了一声腔调,她没意识到自己此刻该如何回答,只是轻不可闻地喃喃了一声,“或许吧……”
。
每年总有两三次,卢明镇会过来看苏婵。
很多时候,他会用一种很复杂的目光看着苏落辰,目光里既有慈爱,又带着审视的严厉,仿佛是在透过他,去看另一个人。
苏落辰有些怕外祖父,他总是很严格地考他课文诗词,有的时候对他疼爱有加,有的时候又翻脸无情。
“你不应该生下他的。”
看着远处玩耍的苏落辰,卢明镇摇了摇头,“他终会越长越大,如果有一天,高家发现了他,要他认祖归宗……”
“不会有这么一天的。”
苏婵道,“他是我的孩子。”
卢明镇无奈地叹了口气,良久,“你简直和你的娘一样。”
“你如今生意兴隆,也算在这里站稳了脚跟,我很放心。”
卢明镇缓缓道,“说起来,以前你娘就说过,若是她可以的话,一定会在某个地方开一家绣坊,教习绣娘,独当一面……”
提到阿娘的时候,两个人都变得安静下来。午后的暖阳静静地撒在庭院,将周围的一切都渲染上了一片金黄。
苏婵看着不远处蹦蹦跳跳的小小身影,眸光中泛起温情。
他还只是一个不知愁滋味的孩童,他此刻是快乐的,她就这样看着,仿佛也跟着轻快了起来。
她记得生他的那一日,她筋疲力尽,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,她以为自己会死在那一刻,但凭着最后的一丝意识,终是有惊无险的母子平安。
他是她的孩子,只是她的孩子。
“多谢您将阿爹的骨灰带回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