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点事去市区了。”
陶夭勉强一笑,拿了睡衣,一边往洗手间走,一边道,“我先洗个澡。”
“你吃过饭了吗?”
“嗯。”
“我还没呢。”
蒋如意朝着她背影道,“等你洗完陪我去吃饭呗。”
陶夭没回头,“好。”
话落,抬步进了洗手间。
哗哗的水声响起来,很快,氤氲的水汽将小小一方空间充满,她冰凉的身子慢慢变得温热起来。
沉默地洗着,陶夭抹了一把脸,只觉得眼睛酸涩。
“啪嗒!”
蒋如意突然推门而入,屁股刚挨上马桶,一抬眸,对上一片光裸的脊背。
陶夭声音僵硬,“怎么不敲门?”
蒋如意对着她后背愣了好一会,答非所问,“你背上怎么了?”
“……”
陶夭骤然沉默。
半晌,声音淡淡,“小时候摔了。”
摔成那样?
蒋如意若有所思收回视线,想了想,再没说话,很快又出去。
听着她关上门,陶夭才慢慢转过身来,一低头,看着锁骨下一道弯曲的疤痕出神。
遮了前面忘了后面……
这样破败的身子,任谁看见都会觉得索然无味吧?
水声戛然而止。
她扯了浴巾缠住腰,立在浴室镜前,抿唇看着里面那女孩。
一张脸轮廓清丽,因为水汽而泛着淡淡的酡红,漆黑长湿淋淋地披散着,几乎可以遮住身前那道伤疤了。
可——
并非每处伤痕都能被如此遮掩。
她的目光从肩头移到肋骨下,纤细好看的左手从右肩抚下去,慢慢抚触着后背上最大的那道疤痕。
许蔓离开之后父亲一直郁郁寡欢。
他性格温和儒雅,鲜少出现狂失控的情况。
只有那一次。
他不知道喝了多少酒,神志不清又哭又闹,她围着他团团转,他一时失手,将整个破酒瓶砸碎在她后背上。
很久没想起,此刻回忆突然袭来,那种痛还清晰无比。
陶夭颤抖的手指忍不住紧握起,塞进嘴里,她咬着咯咯作响的一只拳,终于克制不住,慢慢蹲下身去。
滚烫的泪珠一滴滴砸在地砖上。
“陶夭?”
外面突然响起了蒋如意唤她的声音。
陶夭埋头深吸了一口气,起身,朝门外道:“嗯,马上好了。”
“那我换衣服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