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家族便如同一棵树,树上枝蔓横生。纵使同源,也没人能保证每根枝条都笔直。母皇想做的,和母皇希望殿下做的,也不过是替赵家这棵树修修枝罢了,否则何必把赵楹赐婚给殿下做侧君。直接如当年的徐氏和王氏一样,连根拔起也无碍。”
元琦长叹一口气:“话虽是这么说,可我和赵家的关系经历了立储这一遭,赵南嘉也不像是个能辖制全族的人,若是生出点乱子来,就辜负了母皇的一片心。”
困境终究是被顾南川打破了。
从春天的祖坟为引,顾南川借着各方的力量查找当年的真相,却又隐忍不。
元琦一度拿不准他到底怎么想的。顾南川绝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软柿子,赵家对他的恩情,值得他记了这么多年,那么同样,辱父掘坟也是不共戴天的大仇,他不可能不报。
元琦终究还是没看错,顾南川这几个月的隐忍,是为了将事情闹得更大。
中秋宫宴。
除了已经“病逝”
离开的元琮,其余皇女因为给景城帝侍疾齐聚京城,中秋宫宴十分热闹。
众人都围着景成帝和元琦说吉祥话,翰林们做的诗文也争奇斗艳。
一个格格不入的人影闯进了大殿。
顾南川没有穿太女侧君的礼服,只着了一身素白的衣裙,不施脂粉不着珠翠,就这么闯进了大殿,在景成帝面前跪下。
“母皇,臣婿有罪。”
喧闹的大殿,因着他的这个举动,彻底安静下来。
元琦没有料到顾南川隐忍这么久,竟是要在众朝臣面前公然难。
这个时机,元瑾和赵家是难以翻身,但元琦同样也会落了面子。若是再牵扯出什么暧昧之事,太女的威严扫地。
“顾氏,这是什么场合,岂容得你放肆?来人,请顾侧君回宫。”
大殿里侍候的宫侍立即朝顾南川走去。
元琅一副看戏的表情:“太女姐姐就不想听听顾侧君犯下了什么罪过吗?”
元琦目含警告地瞪她一眼,挥手让人赶紧去带走顾南川。
元琅自知大势已去,没有和元琦抗衡的能力,便也偃旗息鼓。
顾南川知道自己势单力薄,这是最后的机会,大声道:“太女宫中的三皇孙不是赵侧君所出,生父另有其人。”
此话一出,满殿哗然。
连元琦都惊愕住了。
元安不是赵楹所出?
赵楹生产的时机太巧妙了,元琦不是没有怀疑过。但也只想到赵楹服了催产药,挑了府里没有主事人的时候提前生产,却没想到女儿竟然不是他所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