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于搬抢粮食,耗费了太多的体力。禾府上下都起得晚。
太阳晒着地面,一股潮湿的腥臭泥土味,冲面而来。
"
小茹,这积水污泥,最易生细菌。等下撒上生石灰消毒。"
禾彤望着半尺余的污水说。
"
相公,生石灰能消毒?"
程茹眼存疑问。
"
生石灰溶于水中后,水呈强碱性。细菌在强碱性环境中,不可存活。小茹,你看福贵在哪儿,叫他扛袋石灰过来。"
禾彤边说,转身离开了。
他找了锄头,通了水沟,污水慢慢变浅。
福贵扛着石灰走了过来。
"
小心!搁这儿。"
禾彤接下福贵肩上的石灰。
"
老爷,幸好这石灰没被雨淋上。很干燥的。"
福贵的衣服后背上,已白了一大块。
石灰溶于水中之后,水中汩汩作响,冒出了一团团泡泡,和一股股白烟。
"
老爷,水淹面积这么大,都得用石灰吗?多可惜呀,钱扔进了水里。不过,还是冒了泡,出了烟的。"
福贵边撤石灰边心疼。
"
福贵,小不治而成大患。水灾后,最可怕的是瘟疫。"
禾彤仿佛已看到了瘟疫成灾。
"
老爷,穷人家哪来的陈石灰?没人备的,因为肚皮都吃不饱。"
福贵把这袋石灰,都快撒完了。
福贵说的一点都没错。
禾府的周边,受灾严重。因禾府的位置略高,才免于洗劫的命运。
积水隐去之后,所露之处皆苍荑。房屋倒塌,老弱病残幼小遭洪水洗劫。剩下体力好,能爬能跑的,望着眼前的残破塌瓦,欲哭无泪。
禾大夫不想描述惨状,因为太惨,惨不忍睹。
福贵偏偏说个不停。
"
李家院子好惨呀,一百多口人,剩二十多人。好多被水直接冲走了,尸骨无存。惨啦!″
″我老家也是。冲了……。″桂姨正要说,被禾大夫一下子打断了,"
逝者已逝,把悲哀放心里。用剩下的精力救生还者吧。″
禾彤不想听太多的悲惨,会让自己心里很堵,晚上因过于压抑而失眠。
"
在医馆大门外的马路边上,支个粥棚吧,太多的人无粮无米啦!″临近中午,禾大夫心情沉重地吩咐福贵和福伯。
"
贴张告示,每天下午三点施粥。″禾大夫又补充了句。
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