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贵个高身瘦。他挤身进入了石榴树间的缝隙,侧身背靠石墙。他用右手掌左移石门,只听缓缓的嗞嗞声,石门左移一米左右,福贵弓身钻了进去。他又轻推回石门半米左右,然后环视周围的黑暗。他确定万籁无声之后,取出火柴,点燃了挂在墙壁上的油灯。
令他惊奇的是,石屋的一角放了金碗元宝,银杯缎裙之类的贵重物品。
福贵也是十岁左右贪玩进来过,后面再没来过。因为福伯训了他,东家这么好,对我们像亲人一样,万不可对外乱说。至此,福贵便守口如瓶。
福贵想再去推开书房的石门,他知道,书房内的书架边上有一幅巨大的山水画,百鸟鸣春图。山水画的下面有一个闲置的长桌,桌子下堆了纸皮等乱七八糟的东西。但只要轻轻一推,纸皮会推至前方的空地上,人便钻了出来。
此刻,福贵止住了自己想继续进府的念头。他不知里面情况到底如何,并不敢贸然轻试。
"
罢了,有这些金银缎裙,够了。"
他心中想着,放下了肩挎的空包袱。他把所有的东西都装在了包袱里,看似不多,却也鼓鼓囊囊。
福贵把包袱从拉开的石门推出去,但卡在了石榴树边,他用力往左一推,包袱才落在树间的空地上。
福贵熄了灯,钻出石门。因地方太窄,他只能葡在地上,把包袱往外推。角落处没有夜风,福贵的全身都湿透了。
清朗的月色下,福贵把包袱搁在院墙上,他用了很大的力气,试了几次,才翻出去。幸好,四周安然寂静。
福贵扛着包,拣小路回到了客栈。
小二已在桌边的矮椅上睡着了。福贵摄手摄脚上了楼,生怕吵醒了他。月光照在他的后背上,银辉轻柔。
福贵进了屋,轻掩了门。他把包袱放在床头上当枕头,自己和衣倒在床上。他为自己今晚的行动,既惊讶又自豪。想着想着,他睡着了。梦中,他看见小姐穿着漂亮的缎裙,正在朝他笑着呢!
禾彤和福伯,桂姐各自关押在并排的三个房间中。三人知道彼此的位置,却又不能说话。
禾彤并不惧怕坐牢。作为医生的他,见太多的生离死别。所以,对自己的遭遇,心处泰然。
"
小茹,笑笑,你们在哪里呀?"
禾彤的心中,从被拘押的那一刻起,一直萦绕着这句话。除了老鼠的叽叽声,没人回答他。
他无法入睡,地上的稻草辅散出一股潮湿的霉味,还有一股尿臊味。他坐了起来,用拳头重重地捶在了墙壁上。
隔壁也出了″咚咚"
的两声捶墙声。禾彤在捶两下,隔壁又出了四声捶墙下。他知道,这是福伯在安慰他,似乎说,″在呢!″。"
别怕,有我!″
禾彤望着厚墙上的蜘蛛网,他停止了捶墙,是怕打扰福伯休息。毕竟,福伯也是六旬开外的老人了。
禾彤感到深深的不安,连累了福伯和桂姐。但他又出奇地愤怒,愤怒世风日下,愤怒世道的颠倒黑白,愤怒官场的黑暗。
他想起了林儿,他曾经的儿子。
"
林儿,你可得使劲读书呀!以后,当一个清官,拯救一方百姓。爹无用,拯救不了苍生的苦难啊!″
禾彤想了很多,除了对夫人程茹的挂念,还有对女儿笑笑的担忧。
"
笑笑,好好当一个医女吧。承袭爹的衣钵,救小苦小难。如果你是一个男儿身就好了,就可以搏取功名,造福百姓。″
禾彤为自己曾经的儒而从医,有些后悔。因为要救更多的苍生,就必须有更大的平台。为官,乃是更多人追求的一个抱负。
可是,官场浑浊,又令他看不惯,才弃仕从医。原本以为自己就这样行善到老,谁知天来横祸,断了自己的行善之路。
″老天啊!您睁眼看看吧,管管这龌龊的世道吧。让黍民食有米,穿有衣,冤可诉。就这么难吗?"
禾彤左手抓着地上的稻草,右手的拳头再次重重地落在了稻草上,却无回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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