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县令对刘知州收银不办事,颇为恼火。难道是自己的贡银太少?
他一人斟酒独酌,看着自己外强中干的宅第,连年的洪灾,旱灾,蝗虫,连自己这个七品芝麻官都难见到油水了。可想天下之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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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他妈的昏头了,居然信了李滑头这个馊主语,抓了禾大夫。现在搞得自己骑虎难下,罪名也安上去了,人也抓了。″迟迟没有审判的结果,令何县令寝食难安。
他在想,如果当天就把禾大夫咔嚓了,也许现在我豪宅也住上了。哎,当断不断,必受其乱。断而未断,必有后患。何县令心中的那一个悔字呀,恨不得横着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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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大人,不好了,捅了马蜂窝了。″杨主簿因跑得急,差点绊倒在门坎上。
″树都冲光了,哪来的蜂窝?″何大人说完,又抿了一口小酒。
″禾大夫的儿子,不,禾大夫原来的儿子,是愉亲王的亲儿子。"
杨主簿说话都不利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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禾大夫有儿子?"
何县令扬扯着耳朵,咧着一口黑黄牙。
"
三年前,被愉亲王认走了。"
杨主簿见何县令还不信,特意加重了语气。何县令直接瘫在了椅子上,这个马蜂窝真捅大了,直接诛连九族。
何县令本来酒喝得又多,浑浑浊浊的。只见他手一挥,"
去吧!″杨主簿赶快退下。何县令歪歪斜斜地,从后屋到衙堂。因临近天黑,衙吏们各自散了去,衙堂空无一人。
只见何县令拿了纸笔,写了判决:
医生禾彤,好意施粥,被人陷害利用。今查明已为其平冤昭雪,明日释放!
然后盖了县府印章,并签上了何县令的大名。他把判决书放进了抽屉,拿了钥匙,自己走下衙堂前的石梯。
酒精在他体内燃烧,他的脸呈猪肝色。他来到街上,找到一辆马车,马背上渡着金黄色的余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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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锡山禾大夫府上!″何县令冒着酒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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客官,锡山禾府禾大夫呀,好人,我捎你去。坐好啰!″马车夫神鞭一抽,马儿得得地跑。
何县令在马车内睡着了,并打起了呼噜。
两个时辰之后,太阳落山了。马车停在了禾府前。″怎么封了呢?上个月不是还好好的吗?″
马车夫怕何县令不给钱,他使劲推醒了他。″到了?″何县令醉眼朦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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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十文银。″马车夫摊出手。
何县令从衣袖内摸出了一两银子,"
不找了,走吧!"
马车夫心生惊喜,″今儿遇着财神爷了。″
何县令扯了封条,打开门锁,走进了禾府内。一切如旧。
中堂的楠木房梁,雕刻细美,在黄昏的余辉中栩栩如生。左凤右龙,翘引姿。堂内的荣华富贵套椅,楠木材质,做工更为精细。那窗,那樯,都是木之楠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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