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酒楼出来,已是天黑。天,黑的出奇;夜,静的可怕。
长街上寂静无人,好像陈州城的人,一下了远离了声色犬马,突然间学会了四大皆空。
赵媛四顾着,和两个孩子在前。李寒又喝醉了,他也不要人扶,摇摇摆摆、哼着谁也听不懂的小曲,走在后面。
长街静,漆黑的巷子里,更是幽静的吓人。赵媛有些不详的预感,越是靠近家门,越是有些心惊胆战。
昏暗的月光下,赵媛看向李三九的同时,李三九也正看向母亲,他也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全感。
二人低头去看秀英,秀英抬头,一脸的茫然无知。
赵媛从怀里拿出一本书,一撕两半,一半塞到李三九怀里“小九,你会听娘亲的话么?”
李三九心下一跳“怎么了?娘亲——”
赵媛想了下,最终只是说道“小九是个能成大事的人,不该有羁绊。”
“——”
李三九听不明白,还想再问。
赵媛却伸出一指,按在他嘴上,示意他别再说话;揽着两个孩子,又往家中走去。
大门敞开着,一家人面面相觑,不知道生了什么事。赵媛拉住要往里闯的李三九,率先入内,一家四口直走到堂屋里。赵媛拿出火折子点上灯火,屋子里像是遭了贼,很是凌乱。
李三九道“我说我刚刚总感觉不太对,原来竟是家中遭了贼,”
他又拍着胸脯庆幸道,“还好还好,只是遭了贼。”
李寒一看家里被翻的乱七八糟,酒也醒了大半。没好气道“遭了贼还能好得了?”
他翻箱倒柜查看了一番,搜出了几百两银子,还有几张银票;坐在里屋床头,自言自语道“真是奇怪,小偷竟然不要钱。”
“不要钱,要命——”
一个粗犷的男人声音传来。
“哐——当”
一声大门被关上了,一个高大的黑衣人,出现在李家院子里。黑衣大汉渐行渐近,他一身黑色劲装、黑巾蒙面,腰上挎着一把四尺单刀;九尺长躯堵在堂屋门口,威风凛凛,直如门神一般。
“你是——”
李寒从里屋冲出来,他说着话,还想要上前。
“喝醉了就一边待着去——”
赵媛没好气推了一把李寒,李寒跌跌撞撞又进了里屋。
赵媛似乎认出来人,没好气道“怎么?见不得人?还要蒙着面?”
大汉道“想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,总要有些遮掩。”
赵媛冲来人说道“那你说说,你想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?”
她说着大摇大摆上前。
大汉见她上前,竟像是对她很是忌讳,左手按在刀上,一边后退、一边冷声说道“匹夫无罪,怀璧其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