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情还要从三天前说起。
回府的那天晚上,纪晚夜浑身疲惫,沉沉睡去,却没有注意到手腕上的海棠花散出银色的光芒。
也许是当初的那一颗效救心丸起了作用,原主的魂魄并没有从身体里消散,而是在空间里暂时沉睡。
也或许是因为见到沈月白母女,激了原主的怨念,使得原主的灵魂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。
第二天,从纪晚夜身体里醒过来的是原本的纪晚夜,刚好皇帝派人下聘,赐了许多东西,并且让段长庚亲自来送。
段长庚倒是无所谓,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,原本从来也没有想过要登上那个位置,他的存在不过是皇帝铲除异己,制衡朝局的一个棋子而已,再加上他自身的身体情况,娶谁对他来说都是一样,反正他不能碰,也不会碰。
只是在得知了他要娶的人是纪晚夜,那个他唯一不会过敏的神奇女子,他又忍不住好奇,想要再确认一下他是不是真的只对纪晚夜不过敏。
“怎么回事?她今天这一副低眉顺眼不敢看人的样子,跟之前简直判若两人。”
段长庚在心里嘀咕着,眼睛却是一直没有离开过纪晚夜。
纪语卿因为脸上的伤还没有好,只能以红纱罩面,此刻她站在纪晚夜前面,就看到大皇子眼睛一直定定地看向她这边,她低头娇俏,害羞脸红,她以为段长庚一直在看的人是她。
纪语卿忍不住脑补了一场一眼万年的戏码,段长庚再次看向她这边的时候,她甚至连两人以后的孩子叫什么名字都想好了。
段长庚身着一身玄色金丝锦袍,神情慵懒斜靠在软椅上,面容精致如雕刻,再配上他与生俱来的贵气,清冷疏离,仿若谪仙。
今天的段长庚没有戴面具,别说是纪语卿了,纪府的丫鬟嬷嬷连道儿都不会走了,谁还分得清楚什么东南西北,这样的容颜,哪怕他不好女色,有龙阳之癖,只要能天天看到他,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,都会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运的女人了。
段长庚没有逗留多久,聘礼下完他就离开了,他心里一直想着纪晚夜好像哪里不太对劲,甚至都没有留意都有谁在场,整个过程他都没有一个多余的眼神给到周围的人,当然今天的这个纪晚夜自始至终也没有看他一眼,他不仅有些纳闷。
段长庚走后,纪晚夜就被沈月白以不敬嫡母的罪名,一顿家法伺候,侵吞了她所有的财产,让人把身负重伤的她丢进旁边一个破烂的柴房里等死。
“母亲,我不管,我不管,我一定要嫁给大皇子。”
段长庚走后,纪语卿在院子里大吵大闹,甚至不顾自己脸上的伤,一把扯下脸上的面纱,又哭又闹。
“卿卿,别闹了,你已经不小了,不能再这样胡闹了。”
沈月白看着女儿这样真的是恨铁不成钢。
“母亲,你今天也在场,大表哥明明不像京城传言的那样容貌丑陋,而且你也看到了,大表哥明明就对我有意,哪儿来的什么龙阳之癖,只不过他从前没有机会与我亲近而已,这场赐婚原本就是属于我的,你今天如果不答应,我就死给你看。”
纪语卿此刻已经完全失去理智,她摘下头上的簪抵着脖子,满脑子都是段长庚的音容笑貌,她想象着段长庚今天一定被戴着面纱的她迷倒了,所以段长庚才会不住地盯着她看,她自信自己有这样的魅力,她说什么都不能辜负了段长庚的“一片深情”
。
“放肆!卿卿,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?你父亲属意把你许配给你三表哥,你这样一来会打乱他原本的计划的。”
沈月白两眼一抹黑,差点背过气去,这个女儿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。
“母亲,既然父亲能扶持三表哥,为什么不能扶持大表哥,反正都是皇后嫡子,你去跟姨母说说,你们是亲姐妹,或者你可以帮我去求求外祖。反正我就是非大表哥不嫁。”
纪语卿下定决心,并且知道沈月白最后一定会因为她妥协。
“卿卿,你放下簪子,别伤着自己,你脸上的伤都还没好。万事好商量,咱们从长计议,好不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