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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5頁(第1页)

偉大,是廣適性的,對個體,它可能叫作災難。

回到車裡,馮笑仍恍恍惚惚的,魏參在車斗里翻出濕紙巾,擦拭一顆石頭,馮笑有些結巴地問:&1dquo;隊,隊長,閒著沒事去撿石頭玩?”

他忍不住看,那石頭火紅火紅,邊緣反覆擦拭仍沾著焦黑,跟燒融了似的。

魏參擦拭地很細緻,沒回答。

大掌托著石頭,攥緊,漫不經心裝回胸前的口袋,倒車離開。

張啟紅遲遲沒消息,倒先送來一面錦旗,苑荷樂喜滋滋掛車後蓋上了。

破案是警察的職責,魏參功成身退,也無意再蹚渾水,直到這天,女民警打來電話,說有人到孚林鎮來找一隻走丟了的老玳瑁貓。

&1dquo;寶貝兒哎!”衣著鮮麗的婦人雙眼通紅迎上來,&1dquo;年年跑,年年找,可把外婆嚇死了!”婦人站在警察局門口,抱住玳瑁貓一頓猛拍屁股。

商明漪把貓交給她,就走到院子裡看燕子窩去了,魏參無奈道:&1dquo;見諒,她不太喜歡見陌生人。”

婦人忙道:&1dquo;沒事的哎,多謝你們了,我孫兒這麼調皮,要不是你女朋友收留,還不知道到哪裡去找!”

&1dquo;嗯。”魏參點頭,也不知道點的其中哪一句,&1dquo;貓是她找到的,帶在身邊養了幾天,放心,吃嘛嘛香,沒瘦。”

&1dquo;你們是好人!對了,小伙子,有東西給你,聊表心意。”婦人抱著貓去找行李,拿出一個很厚的紅包,硬往魏參手裡塞,&1dquo;哎呀,不多真不多!我家小浣熊每年都至少丟一次,我都習慣了,來,這叫買災,花出去了,我家孫孫兒就安了!”

魏參眉毛一跳,瞥了眼樹下安靜的商明漪,低聲道:&1dquo;這貓,真的叫小浣熊?”

婦人:&1dquo;撿到就叫這個名字了!脖子上有個銘牌,只寫名字沒寫電話,我當時還想啊,找找她的主人,貓丟了,誰能不著急嘛,我女兒就講,媽媽,我也想養一隻貓,她就喜歡小浣熊,投緣,後來就算了,自己養在家。”

魏參深呼吸:&1dquo;快十年了,阿姨,您跟您女兒也是好心人。”

&1dquo;我女兒啊——”婦人驕傲道,&1dquo;出國了,念的航天!”

民警來送,婦人再三道謝,小浣熊窩在它熟悉的手提包里,很舒服享受,只是看商明漪的眼神戀戀不捨。

婦人寵溺地說:&1dquo;太調皮了,我當年來探親,在路邊撿到它的,真可憐,帶回家以後,它天天往外跑,我還納悶怎麼家貓這麼野,不過好在它每次都能安全回來,我就曉得,它認識路,捉弄我玩嘛。”

&1dquo;後來就很少來孚林了嗎?”魏參問道。

&1dquo;是,沒來過,這次是我小侄子結婚才把它帶來,孚林啊這幾年大變樣,尤其是觀音湖,我跟著我家堂兄弟去了兩次,第一次可給我嚇壞了,你都不知道小浣熊多調皮!”婦人走到小轎車前,滔滔不絕,既可笑又可氣。

&1dquo;它一見到湖水,瘋了一樣,往水裡跳!我嚇得嗓子都喊啞咯!幸好我堂兄弟他們釣魚,裝備全嘛,有那個網,把它給撈起來了。第二次,它又跑了,我還記得那天有個老頭項鍊丟湖裡了,是個年輕人下去幫他撿。嘶——”

婦人止不住打量魏參。

&1dquo;那個年輕人跟你還怪像哩!都高,都壯。”

幾番道別,婦人就準備上車,這時女民警拿著電話跑出來:&1dquo;阿姨,先別走!等等!”她氣喘吁吁把電話給魏參:&1dquo;張組長!找你的!”

魏參的手機並沒消息,不知為何找他還要通過女民警,他接過來:&1dquo;喂,張警官。”

&1dquo;小魏!”張啟紅幹練的聲音略顯倉促,卻隱隱很興奮,&1dquo;你跟小商都別走!把貓抱過來!鍾以肅招了!他說要見你們!”

魏參皺眉:&1dquo;他又把我當做鍾智?”

張啟紅:&1dquo;不是!他說,他知道你是誰,他不僅要交代露西和鍾智的死因,還要告訴你一件事!”

&1dquo;什麼事?”魏參轉身。

正值晌午,金湯潑灑,驕陽似火,商明漪忽地握他手腕,指著樹冠上的鳥窩,說:&1dquo;燕子歸巢了。”

張啟紅:&1dquo;關於你爸,魏安的事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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鍾以肅換了一身條紋囚服,比他自己那套汗衫還乾淨整潔許多。

雙手束銀銬,老老實實坐在椅子上,胸前擋板上了鎖。

張啟紅在裡頭問話,玻璃監視牆外站著幾個民警,見魏參和商明漪進來,說:&1dquo;小魏同志,鍾以肅要見你,你把貓抱進去吧。”

魏參問:&1dquo;神智恢復了嗎?他記得這隻貓?”

小浣熊順著商明漪的手臂踩上肩膀,再一跳,就到了魏參的肩膀上,很通人性。

&1dquo;算恢復吧。”民警說替他打開門,&1dquo;老年痴呆這種病,說不清,能把作案原委說清楚,跟證據鏈一致就行了。”

&1dquo;這麼大年紀,會怎麼判?”魏參握住貓爪,擔心它會因走動掉下去。

他的身高比門框矮不了多少,堵在門口,十足的壓迫感,俊眉朗目,說話語調輕卻不失穩重,偏偏肩上又站了只羸弱的老貓。

民警笑道:&1dquo;這哪知道,看公訴法庭的結果,法不容情,但也會考慮民意的,喏,那有個位,你坐那兒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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