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以啊。”
“为什么伱一个女的,年纪又不大,大家都叫你九斤师傅呢?”
“这个你得问你的太公。”
“问我太公?”
“是啊,嘻嘻。”
唐青笑了起来。
想起王半仙第一个第一次叫她“九斤师傅”
,自己又把他那长给一刀剪了,还给他剃了个光头,想想真是好笑。
那么多年过去了,唐青每当回想起那一天的场景,自己总是会笑出声来。
那是十四年前,1985年,今年是1999年,明年将是2ooo年,千禧年。
那一年夏天,唐青高中毕业,在等待与煎熬中度过暑假,最终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邮递员叔叔还是没有给她送来。
那时候的高考和现在完全不同,考过之后自己先估分,然后填志愿。
在不知道自己到底考了几分的情况下,要填好志愿,难度可想而知。
唐青估计自己录取线是能够到的,就分别填了医学、新闻、师范,三所完全毫无关联的学校和专业。
分数出来了,结果她距师范录取线只差一分。
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哭了两天,吓坏了她的老爸老妈。
唐青是家中的独生女,两老四十一岁才生,疼爱的不得了。
老爸那个时候是剡城人民理店的经理,算是有点身份的人。他见自己的宝贝女儿这个样子,坐在房门口整整劝了一天一夜。
唐青总算打开房门,风卷残云吃下老妈为她烧的一碗鸡子榨面后,跟老爸到人民理店散心。
这里要先说一下鸡子榨面。
鸡子榨面为剡城的一大美食,既可以作为主食,也可以作为点心,在剡城人心目中不亚于武汉人于热干面。
鸡子,就是鸡蛋。榨面,又叫米粉干,是由籼米经过蒸煮、压榨、日晒而成,一般为圆饼状,有些类似于时下流行的方便面。
水烧开,放入榨面先煮几分钟,然后打散鸡蛋到锅中,加入其它自己喜欢的佐料,一碗香喷喷、味道鲜美的鸡子榨面端上桌,保证你胃口大开。
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前,鸡子榨面于剡城普通人家来说平时无缘无故不会烧着吃,只有家人过生日、生小孩坐月子、生病了,才会烧上一碗鸡子榨面以示慰问和滋补。
吃了老妈烧的那一碗鸡子榨面后,唐青郁闷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,到了人民理店,主动帮老爸拖地、洗毛巾。
坐在两条长排木凳上等候理的街坊邻居不时开唐青的玩笑,其中以王半仙最起劲。
那个时候的王半仙已经八十多岁,一天到晚穿一件灰色长袍,长长的头盘在头顶,长长的胡须像关公。他总是喜欢调侃唐青,见到唐青总要打趣她。这一天也不例外,只不过先没有直接和唐青开玩笑,而是笑呵呵地先和唐青父亲说
“唐经理,掐指一算,你的事业该到头了。”
正在给顾客洗头的唐经理,也就是唐青的父亲,眉头一皱,心中不悦,没好气地回应
“王半仙,你说什么呢?我离退休还有两年呢!”
“嘿嘿,唐经理,估计你得提前退休。”
“为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