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了夏虫的聒噪,入冬后的夜显得格外静谧。
薛决侧身躺着,这个姿势不太好,会压着他胸口处的伤口,多躺一会儿,怕是简单处理的伤口会重裂开。
不止胸口,腹部和脖子,还有手上,皆有被利器造成的伤口。
好在他一向能忍,又习惯受伤了,便没有被少女现。
倒不是感觉不到疼。
他也会疼,只是疼的多了,便学会面不改色了。
再者,对手看不出他伤势如何,便会多一分忌惮。
身上的疼是钝钝的疼,如同被不锋利的匕划拉着,不给个痛快,磨磨蹭蹭疼个没完。
但这些疼痛对他来说不算什么,反正他不管受多重的伤都不会死,只要睡一觉便能好大半。
明日必须去藏书,今夜他需要好好休息。
可一动不动地躺了半天,怎么都睡不着。
被他赶到地上睡的少女好像也睡不着,翻来覆去好半天了。
又过了一刻钟,少女不翻了,呼吸变得平稳绵长。
她睡着了吗?
薛决静静听着少女轻不可闻的呼吸声,须臾,悄无声息地翻过身去。
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,便见躺在地铺上的少女用腿夹着被褥睡得很香。
他睁开眼,直勾勾盯着她。
特意同她保持距离,不与她亲近,是因为怕她现他受伤了。
鹤溪派中不知是谁在修炼邪术,他去闯藏书找族人遗骨时,若她遇到危险,他未必能立刻回来救她。
便用了个特殊的法子,让她不管受到什么伤害,这些伤害都会转移到他身上,她除了会觉得有些疼之外,不会有任何损伤。
他并非在担心她,只是不想让她死在别人手里罢了。
她占着雁雁的身体,就算要死,也只能死在他手里。
&1dquo;唔&he11ip;&he11ip;”
地铺上躺着的少女冷不防出一声哼唧,薛决忙闭上眼睛装睡。
地板是用大理石铺成的,太硬太冷,垫了被子也不舒服。
苏雁沉睡得很不安稳,她皱着眉翻个身平躺,手脚摊成大字型,这样一来,有一半手脚便摊在了地铺外。
薛决等了片刻不见少女有其他动静,再次悄悄睁开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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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知道她睡相奇差,两人同床共枕了那么多晚,若不是他将她锁在怀里抱着,她一晚上能踢十多回被褥,还能从床头睡到床尾去。
望着又把被褥踢到一边的少女,他默默挥手将被褥盖回她身上。
不到一刻钟,她又踢掉了被褥,人还滚到地铺外去了。
&1dquo;好冷&he11ip;&he11ip;”
穿着单衣的少女将手脚蜷缩起来,皱着眉在那哼唧。
薛决:&1dquo;&he11ip;&he11ip;”
躺在地板上睡,能不冷吗!
睡相如此之差,他应该把她塞被褥里,再用绳索紧紧捆住!
但他并未如此做。
雁雁喜欢柔软的床,这一点,不管是之前的雁雁,还是现在这个,都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