巍巍王宮城,人命如草芥。原來那高高在上的周天子並非不知後宮女子愛妒之心如同八月萑葦,灼野連天能要人性命。
只是她的性命和制衡諸侯相比,實在無關緊要。
「夫人?」
時近正午,頭頂的日頭愈發灼熱,姒雲卻錯覺寒意絲絲侵肌入骨,凜得她不自禁發顫:「什麼?」
「夫人可是身子不適?」見她忽地面色煞白,姒洛連忙上前,關切道,「不如先回房歇息片刻,晚些時候再過來問話不遲?」
「不礙事。」姒雲抬眼望向春暉里的西廂房,輕吁出一口氣,淡淡道,「還是早些問清得好。」
早些釐清此間是與非,她才好快些執行出宮的計劃。
「夫人,洛姐姐。」廂房廊下,侍婢木蘭遙遙朝兩人行禮。
「木蘭?」姒洛探頭朝門裡瞧,不解道,「怎麼在屋外守著?」
木蘭搖搖頭,一臉苦惱:「那姑娘已哭了將近一個時辰,怎麼勸都不聽,奴婢別無他法,只好出來候著。」
「她哭什麼?」
門帘被掀開,時斷時續的啜泣聲迎風而來。
姒洛神色微變,不等姒雲說話,一把扯開簾幔,怒道:「哭哭啼啼作甚?讓旁人聽見,還以為是我們困住你,欺負了你似的。」
姒雲連忙跟上,卻見那宮婢身上的衣服已煥然一,擦過身,淨過面,一張明妍動人、我見猶憐的臉便清晰露了出來。
她瑟縮在角落,雙腿拱起,雙手環抱住雙膝,偶爾才敢抬起泛紅的雙眸,偷瞟一眼來人,像是被昨夜之事嚇得不輕。
「阿洛。」姒雲搖搖頭,示意她退後,而後一邊打量角落之人,一邊從袖中掏出絲帕,遞到她面前,「聽說你在晉國夫人身邊做事?喚什麼名字?平日裡都做些什麼活計?」
聽見晉國夫人四字,女子渾身一顫,眼裡噙著惶恐,瞪了姒雲手上的帕子好一會,忽地垂下目光,雙手依舊環抱著雙膝,一動不動,緘口不言。
「莫不是個啞的?」姒洛挑眉,「還是說,晉宮中人都不知禮數?」
「阿洛!」姒雲厲聲喝止。
打量片刻,她忽然站起身,像是失了周旋的耐心,轉身朝向姒洛,淡淡道:「阿洛,把她的東西收起來,送回晉宮去。」
「不要!」女子驚呼出聲,後知後覺自己的失態,卻已顧不上身份之別,她連滾帶爬撲至床邊,哆哆嗦嗦拉住姒雲的衣擺,一邊抬眸偷覷,一邊慌張道,「褒夫人饒命!褒夫人饒命!」
「饒命?」姒雲轉過身,垂睨她片刻,淡淡道,「送你回晉宮,會要了你的命?」
女子渾身一顫,雙唇輕輕嚅動,似乎想開口,又遲遲不能發出聲音,只片刻,白皙的面容已無人色,雙手卻依舊緊攥著她的衣擺不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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