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窃窃私语的时候,江言笙一声不吭的走了出去。
开车的时候,她的手都还是冰冷的。
……
回了公寓楼下,江言笙坐在车上沉默着。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,激烈的手机铃声把人吓得一个哆嗦。
她不耐烦的拿过来看,本来想要挂了,但是看见来点人竟然是余舟舟,该按红色的手指直接按了绿色。
“舟舟?”
江言笙开口,她的声音沙哑的可怕,像是经历了一场重感冒。
电话那头很安静,余舟舟小声的抽泣了一声。“言笙。”
“你怎么哭了?”
江言笙刚才还恍惚的意识瞬间被余舟舟的反常拽了回来,她眸子一暗,“和付明朗吵架了?”
余舟舟的反应木木的,她没带什么感情的把江言笙说的几个字重复了一遍。
“付明朗。”
然后低低的笑了起来,“不要提他。”
江言笙听到她的声音,心里突然不安起来,“舟舟,你现在在哪儿?”
现在已经快要半夜了,余舟舟不应该和付明朗在合住的出租屋里吗?为什么和她打电话的时候周围这么安静?
“我找了个宾馆住。”
余舟舟虽然尽量的控制自己的情绪,但是颤的声音还是带了点哭腔,“言笙,我现在没有地方去了。你能不能……我能不能去你家住……”
江言笙立刻答应,“当然可以,你现在在哪儿,我马上去接你。”
“今天就算了。我刚才已经花钱开了个单人房,要是你现在来接我,我岂不是亏了。”
明明能够感觉到心情很低落,但是余舟舟还是小小的开着玩笑。“本来身上都快没有什么钱了。”
“我不会住很长时间的,应该过几天就能有一份好工作了,到时候拿到第一个月的薪水我就搬出去住。”
江言笙拿着手机的力道忍不住变大,她很担心余舟舟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儿,但是又不敢深问,关切地说道:“没事的,舟舟,我也是一个人住。你不管住多久都可以。”
她知道余舟舟一直对钱的事情很敏感,又补了句,“你要是实在想给钱,大不了以后每个月给我一点房租,至少你和我在一起住也方便一点。”
余舟舟安安静静的听她说话,眼泪却成串的往下掉,她一边点头一边抹眼泪,“言笙,我什么都没有了。我只有你了。”
江言笙听了这话,心中酸涩不已,和余舟舟成为朋友很多年,但是这种话还是头一次从余舟舟的嘴里听见,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和迷惘。
就像是被抛弃在大海上的人紧紧抓住的最后一根浮木。
她清楚的从电流声之中听见余舟舟的声音。
“我和付明朗分手了,这次不是说说而已的玩笑,我已经给爸妈打过电话了,他们和我说过几天就能给我安排工作。之前冻结的金卡也已经给我重开了。”
“这样也好,他做了那种事情,我不和他计较,没了他我的心情应该会变得更好……每一天都会更好,原来失去的东西也全部都回到我的手里了,不是很好吗?”
余舟舟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的说着,江言笙就耐心的听她说话。
“我以为他的暴脾气因为我收了起来,我以为他对我展开了柔软的部分,现在看也只是我的一厢情愿……”
余舟舟越说越控制不住的放声大哭起来,“别的人一直都对我们指指点点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理,我原本以为自己是对的……但是现在也不对了。”
“到底怎么才是对的啊?”
江言笙深吸了一口气,她强忍着心头往上窜想要把付明朗蒙头揍一顿的心情,用最温柔的声音说道:“舟舟,你听我说。”
想要不明白的人去做明白的选择,本身就是将七彩斑斓的生活浓缩成了黑白两色。
“余舟舟到现在为止的每一个努力的选择,都是对的。”
她抿了抿唇,“不要管别人怎么说的,自己想要怎么做就怎么执行,如果现在很难受那就直接哭出来也不要忍着。”
“言笙,真的……走不下去了。”
余舟舟哭的声音变了调。
在安慰了余舟舟一会儿之后,江言笙做出了明天去接她的许诺,然后表情严肃的挂了电话。
……
满心疲惫的开了公寓门,迎面而来的又不是黑暗,而是低低的光亮和沙上肩膀宽阔的男人。
江言笙拎着凉面有些无力的叹了口气。
她闭着眼睛都知道坐在那里的人是谁。
“你怎么又来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