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呼穆乐来时,已将人沉入河中,小姐请他歇息片刻,问了汗王那边情形,送他返回。当时天尚未亮,四周很乱,会不会出什么状况?不妨再找找。噢,不说还忘了,这是逼桑结脱下的袍子。”
小丽解开小包袱取出了那件衣服。
“那今后你——”
“回家。”
“家在何处?”
“很远很远。”
“小丽姑娘,论才貌你不输王妃,若愿意留下,本王决不亏待于你。”
说着站起上前,左手屈伸了两下。
小丽万没想到多尔济会生出此意,本欲发作,想想算了,即出门上马,扬鞭而去。
其实,就在桑结到达堆龙桥的第二天傍晚,嘎丽寺来了两个人,老主持头也未抬地说:“来啦,知道你会来,该安下心了。先安排歇下吧。”
俩人在主持侍从的带领下来到一间尼舍。
“小丽,今后你打算怎么办?”
“我想返回巴米扬。”
“也好,我把大戒给你,师父创立的门派就后继有人了。此一去,怕是今生再无相见之日,小妹多保重。”
小丽伏在她肩头抽泣道:“小姐也要保重,我会派弟子来看望的。”
多年后来过一个人,告知了巴米扬门派的结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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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,小丽掌门后,该派曾盛极一时,后来因伊斯兰势力大举东扩,佛教势力被迫后移,至于巴米扬门派的下落,有人说进入了天山一带,有人说到了南亚,莫衷一是。史书此后再无记载,终于湮没在历史的烟云中,只有那个白发婆婆掌门人的故事,至今仍在当地流传。
江央当天上午就听到了传言,不知为什么,她没有紧张也没有害怕,她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,不相信阿爸真的会死,并庆幸阿妈带着小弟弟远走昌都,她深信菩萨会保佑他全家的。中午,寺里通知僧众剃发,算了算日子,好像还不到。她本来是站在一边观看,冷不防剃匠一把将其按到座位上,噌地就是一刀,她大惊,忙解释,那剃匠只好连连赔不是。剃光后,江央照了照镜子,觉得也并不难看。
洛桑得到桑结的死讯后,几乎站立不住,无比悲愤,欲哭无泪。
此时,多尔济入宫拜见,装出一付很惋惜的样子,“那日双方交战,情形混乱,弟子怕下属伤害大人,故亲自把守冈巴拉山口,并派干员持信通知堆龙人马。大人果走堆龙,可惜在信使未到之前即被害。”
“信使何在?所持之信何在?”
洛桑接连发问。
多尔济顿感被动,只好说明信使走丢,至今未查找到。
“汗王所言并无凭据,如何叫人相信?”
洛桑言至此,再也隐忍不住,如火山喷发般怒斥,“汗王口口声声自称佛门弟子,可知十戒中何者为首?如此行事,却还要打出护法旗号,敢问汗颜否!?以汗王当初在达旺所行之事,或可瞒常人耳目,然难逃炯炯法眼,大人重权在握,那时若取汝性命,易如反掌,他一忍再忍,是望你知趣而退,维持大局,你却背信偷袭,岂不知:
死后到了地狱,
善恶都要梳理。
或许此生无报,
来世不差毫厘。”
多尔济的眼珠咕噜噜转着,“佛爷所提达旺之事,弟子愚钝,还望明示。”
洛桑鄙夷道:“汗王若果真遗忘,回去问问你府中两位总管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