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冉冉眼皮直抽抽,你家王爷都二十六了,还小孩子?
她压下想吐槽的冲动,低声问“皇叔真的病得那般严重?”
行风被她带动气氛,也不自觉地压低了嗓子,抹了下眼角道“身子烫得跟火炉似的,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挺过今夜,奴才实在是……”
见他都要哭出来了,纪冉冉心头直突突,难道沈行川真的快死了?
慌张的感觉自心口蔓延,纪冉冉咬着牙让自己保持清醒,他不是大奸臣么?就算死也应该到故事的结局死在天下人面前,怎么可以这么悄无声息的就在王府没了呢?
行风的脚步猛地停住,一指两米开外的那扇门。
“那是王爷的寝殿,纪小姐自己进去吧。”
纪冉冉目送他沉痛地离开,脚底像是粘了浆糊似的抬不起来,她害怕推门进去,看到的是沈行川了无生气的脸。
就这样定定的在门口站了一盏茶的时间,那扇门竟自己由内而外打开了。
沈行川一身整洁的白色常服站在那里,墨披散在肩头,看着她皱眉道“傻愣着干什么?还不快进来。”
“行、风。”
纪冉冉在心中诅咒了千万遍。
行风躲在树后面,眼看着纪小姐跟着王爷进去,长长地吁了一口气“罪过啊罪过,奴才其实没骗人,王爷虽然身子好了,心病可还在呢。”
木门在身后阖上,挡住了外面晴朗的阳光,屋子里陷入半明半暗的阴影中。
两人相隔一米的距离站着,谁也没有说话,就这样静静地僵持着。
虽然不说话,但纪冉冉能感觉到,沈行川周遭的空气慢慢凝结成冰。
在寒流波及到自己的前一秒,她用藏在袖子里的手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!
眼泪立刻汹涌而出。
沈行川的寒冰突然停止蔓延,碎裂成了细小的冰碴子。
小狐狸竟然伤心哭了?
一个时辰前,陈太傅曾秘密来探望过他。几日未上朝,那些看他不顺眼的人按捺不住开始搞小动作,他让太傅先冷眼旁观。
他长年习武,病情来得快去的也快,但太傅却敏锐地指出,他得的是心病。
“人总是要向前看的,一味地沉溺过去只会让人蒙蔽了双眼,忘记珍惜眼前垂手可得的幸福。”
太傅临走前,轻飘飘地留下了这句话。
沈行川的理智已经回来,他虽然不能给纪冉冉幸福,但也不代表他不能对她好,照顾她的安全。
逃避是懦夫的行为,他该勇敢地选择面对。
是以纪冉冉站在门口犹豫不决的时候,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,最终还是怕她转身离开的恐惧战胜了矜持,他主动打开了那扇门。
但小狐狸哭了,他实在不知该何如是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