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就好,有时间的话,欢迎随时再来。”
姚安踩着那双红底鞋,把客人一个接着一个送到了楼下。
重回到屋里时,眼前一片狼藉。
泳池边因为才举办过水球比赛,到处湿漉漉的。用过的酒杯摊在吧台上面,摞成小山。厨房里就更不用说了,菲佣们正忙着打扫,头都顾不得抬。
姚安习惯性地拿起抹布,想要帮忙收一收吃剩的盘子。
她这一动不要紧,把菲佣们吓了一跳。
“太太,您快去休息吧,我们来打扫就行。”
姚安愣了一下,下意识回道:“我不是太太。”
菲佣们笑了,操着磕磕绊绊的英语,叽里咕噜比划了半天,姚安才看明白。
——和先生一起住在这里的,就是太太。
逻辑简单又直白。
而在姚安愣神的功夫里,佣人们一股脑地把她往外推:“休息,休息!”
姚安插不上手,只能换了衣服和鞋,冲了一个澡。身上劳累,头懒得吹干,就打开了电脑。
课件看过几页,脑子里又浮现旁人对她的称呼。
先生和太太。
多么讽刺,又多么般配的形容。
两个词就像钟浅锡口中的《邦妮和克莱德》一样,是“天生一对”
。
在这样一个无所事事的夜晚,姚安忽然对这个定义感到好奇。她找出了那部男人屡次提及、自己却一直没来得及看的老片。
电影的内容不算复杂。
一对名叫邦尼和克莱德的雌雄大盗,沿着达拉斯出,持枪洗劫了多半个南部,试图用游戏人间的方式来对抗这个虚伪的世界。
反叛、欲望、流浪。
影片里所讲的内容,几乎是钟浅锡的反义词了——很难想象这是他会感兴的议题。
而在经济危机蔓延的三十年代,整个资本主义经济体系都濒临崩塌,个人英雄主义是没有出路的。
至少在卧室门被人推开的时候,屏幕上的邦尼正被警察用乱枪射|死。
“怎么想起看电影了?”
有人温声问。
姚安抬起头,看到了倚在门边的钟浅锡。
今天是他从欧洲回来的日子。
“聚会结束的早,就看了一会儿。”
姚安把电脑合上,“出差累吗?”
“还好,除了想你。”
钟浅锡走过来,吻了她。
唇齿间传来温热,极尽缠绵。
几天没见,热情“呼”
地一下燃起来。
在亲昵变得无法控制之前,姚安侧过了脸。
钟浅锡笑了,松开她,直起身开始解扣子:“家住得还习惯吗?听米勒说,他想给客厅添一点家具,但你没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