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天后,我咬牙切齿的被配到了县南边境的山里,被父亲的老战友看管了起来。
他的老战友是一个护林员,长年在边境巡山护林,一手好枪法百步穿杨,可惜我没什么兴趣。还有一手抓野味的绝活,这个我倒是喜欢的很。
其实,大山里的生活对于久居县城的我,感觉还是很好的,它有着独特的魅力和美丽的风景,要不是因为要参军而日夜闹心,估计我会在那里生活的很惬意。
何况这里还是边境县,与俄罗斯基本上是一线之隔,所以在这个丛林里来回往返与普通森林公园完全不一样,会有一种独特的挑战和危险气息存在,而且看着威严的界碑更有一种莫名的美和壮丽。
我们家乡地形险要、环境恶劣,这里常年有非法越境份子或是盗采、盗猎份子,所以巡山的工作也很危险,配的是一支五六式半自动步枪,父亲的战友和他的家人,就始终坚守在这里,风雪无阻。
李叔有一个儿子,叫李建军,这小子从小和我一起撒尿和泥,所以见面亲近的很,就像亲兄弟一样。只不过他小的时候,在玩打仗游戏时,总是喜欢当八路军,不同意就不玩,要么就哭,于是干脆,一不作二不休,我给他起了一个外号,叫李八路。
李八路的性格和李叔很像,比较闷,闷到什么样子呢?
有一次,我从县里来,给李叔带了一大块驴肉作下酒菜,还给八路带了一个漂亮的音乐盒。因为我知道他一直暗恋村里的村花牛小花,但是一直说不出口。
我想给他创造一个机会,那么送礼物就是最佳策略,在山里音乐盒这东西可是稀奇的很,花了我半条命的身家。
于是拎着于诺、拽着周唯,连吵带研究的精挑细选了一个礼物,结果这货见到人家姑娘时,好像见到了老虎一样,大气不敢出一声,好不容易挪到人家身边,把东西塞人手里转头就跑,还跑出了烟尘。
什么也没说出来,还表白?
惊的我直接从树上掉了下来,摔的很疼不说,还直拍大腿,心疼我那包驴肉,李八路也一并塞到人家去了,便宜了他那个还不知道同意不同意的老丈人。
在当兵的问题上,那年我遇到了一个问题,就是我知道父亲是从乡里拿到的名额,而当时乡里一个村只有一个名额,我又恰恰在前卫村,所以直觉告诉我,今天这个村的名额是被我这个城里人挤占的。
这样的话,可能到了这个村会吃亏,我巴不得他们把我打住院,躺上几个月,这样正好不用体验,也当不上什么兵。
果然下车的时候,差一点没遭到几个村匪的袭击,要不是李八路没有眼力见儿的飞快赶来,估计我的计划一准儿实现了。
那天我才知道,李八路也想当兵,但是好像希望不大。
李叔很早以前就跟村长说过这事儿,一直没有什么动静,按理说今年招兵是老战友主持,不可能没有他家的名额呀?
于是就更坐实了我的猜测,这名额来的肯定有问题。
这让我感觉很不好,想把脸塞进裤裆里,再怎么关系近也不能抢了自己老战友家的名额呀?6庭远你这事儿办的不对,还把我送这儿来了,这让我咋做人?
我一直很惭愧,李叔一直也没有说什么,李八路只是一个劲的劝我好好的修身养性,跟爸爸巡山,多学点野战知识到部队上争取立功受奖。
他越这么说,我心里越难受。
奈何为了防止我找外援,我爸下了血本儿,他居然买通了村里所有干部,村里的电话坚决不给我用,因此我即使有一百个想法和问题,也无法传到自己老子耳朵里。
好在我还算聪明,最终选择了写信这个方式,把自己想说的话写出来,再好好润色几遍,争取让他悔过,帮李八路当兵,放过我这个不孝子。
结果因为没有经验,在折信纸的时候,不懂晚辈给长辈的折法,被父亲打电话来劈头盖脸臭骂了一顿。
这是我第一次给我爸写信,而且是心有窃喜的大义凛然疯狂指责那种。
可是父亲压根没有搭理我,回复也只是”
知道了“三个字,一大张白纸再无其他,这让我郁闷的很,我想不通的是老李和老6一辈子的兄弟情义,最后为了自己儿子而踩了兄弟一脚?
老李居然也认了???
要知道,兄弟情义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部分,它代表着人与人之间的信任、支持和互相帮助,没有哪个男人说自己没有兄弟的。相反,每个男人对自己的兄弟,基本上都是困难时刻相互扶持、荣辱与共的。
是男人谁不讲义气?老6你干的这是啥事儿,咱不能这么自私,放过我,成全他吧~
我认为的他们俩之间的感情,应该是那种当你遇到困难时,老6会毫不犹豫站出来为你说话,帮你解决问题;当老6立功受奖时,李叔会带着酒到家里一起高兴、分享喜悦的那种。
绝对的过命关系。
这种情感应该越了血缘,是一种生命之间的默契。
我想不通这种革命的友谊,咋遇到儿子就变了呢?
按老6的性格,应该不能够。
即便是有人说他俩的革命感觉可以改变的,但是我依然不相信为了我的前途,老6会让兄弟孩子的前进步伐放缓甚至止步,干那种两肋插刀,先插兄弟两刀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