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东北寒地的红豆杉很稀有,据说一年能长一厘米,还有防癌的作用,一小段就好几千,这几个木料,至少能做出几个漂亮的杯子,然后卖上两万块钱。
这下祸闯大了,团里也凑不齐这么多钱,团长紧急组织大家凑钱,好凑歹凑一万多,人家死活不要,还说解放军帮着他重建房子,出这么大力,怎么能要部队上的钱呢?
最后,还是政委脑瓜子好使,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,就是全团打听一下,有没有会木雕手艺的。
这一问还好,有一批南阳的兵,他们中间有几个会木雕或根雕的,还有家是安徽籍贯的也会做些木器,于是团里连夜把人集中在一起。
把劈碎的木头化整为零,再弄一些刻刀,雕一些小物件,然后交给那户村民,让他拿出去卖,弥补损失。
而蒋大白话则七抄八抄的做了一篇长长检验,全团通报批评。
事后,老蒋总觉着自己的面子不重要,但是对不起这家人一年的辛苦,在村里天天见面也不好意思,于是突奇想,再帮他家干点啥。
天天去问,天天去问,最后人家磨不过他,就说帮着把墙加高一下。
就这样,我们几个被抓了壮丁,一起来这儿当了苦力。
可是我们哥几个也不是省油的灯,凭啥他头疼脑热,我们就得吃药呢?因此大家觉得好好收拾收拾他,让他长长记性。
那天,我骑在墙上,一个手码砖,然后看着推着水泥小车的蒋大白话,他气急败坏的冲着我和菜包子疯,嘟囔的着说“你俩能不能慢点,就我一个人供泥,一分钟都闲不着。你们可好,坐在墙上嘻嘻哈哈的,像话吗?一点革命友谊没有”
“你有革命友谊,把我们弄到这儿来当劳工,还一毛不拔的一点好处不给”
菜包子自然不乐意,直接回怼。
我也不乐意,所以在边上火上浇油。
我不理他,自顾自的一边哼着小曲,一边用瓦刀往砖上抹着泥,平平整整的,再墩到墙上,墩瓷实些。
杨维负责在下面抹缝,他的活儿最轻松,只要勾勾抹抹,把墙面弄整洁、美观就行。
“不是,那我也不能一个人又拎水,又扛泥,还得和泥,送泥啊”
蒋大白话报着屈
“谁让你输了呢,手欠运气还差,你不死谁死?”
杨维脸冲着墙,像画家一样小心翼翼的,他那嘴湖北腔确实挺气人
“我觉得你们就是作弊”
蒋大白话准备破口大骂,他其实这种游戏从当兵起输了一百来回了,还是没有记性。
用我妈说的话就是“记吃不记打,吃一百个豆不嫌腥的货”
“扒尿罐儿嘛,就讲个技巧,你自己扒倒的,怪谁”
我说
“不行,我就不信邪了,咱们仨再扒一次”
说着蒋大白话把推车往地上一扔,看着我们十分不服气的样子。
“你都输好好多次了,还有什么能输的吗?”
我骑在墙上悠当个腿问他
“我还有五块钱,输了买烟,吉庆,怎么样?”
“成交”
我跳了下来,拉了一下菜包子,让他快点下来,有这好事儿还不痛快点?
我们几个凑到一起,在地上堆了个小土堆,然后上面插了一个小棍,按照东北的老传统,几个人蹲着围成了一圈儿,每个人每次要扒一点土,扒多扒少无所谓,但是谁要是把棍儿弄倒了,就是输家,今天的活大头就谁来干。
五块大洋,肯定他掏。
几个当兵的就这样一点形象不讲,玩这种北方十几岁小孩儿玩的游戏,不知羞耻,没个正形。
我们几个采取手心手背的方式决出谁第一个出手,然后顺时针轮流来操作
菜包子第一个,这货绝对损,他一上来就扒掉了一大半的土,但是小木棍还依然在那里竖立着,他嘴里还阵阵有词“扒尿罐,扒尿罐,谁输谁尿炕”
我们也6续的念叨着这个咒语,然后每个人扒一次,越往后越小心翼翼。
甚至在念叨的时候,还要趁人不注意,多吹两口神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