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段接过景航手里的卷轴。半天没有说话,帐篷里的灯光有些轻微的摇曳,两人的影子也跟着忽短忽长。
“您是说…我是…邪神教的…不死人。”
“是。”
“邪神教!邪神教!邪神教!”
飞段喃喃自语,只见他突然双手抱头,无数破碎的记忆碎片在脑中慢慢的整合,感觉头要裂开了。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,脑海里浮现着一幕一幕的画面…
一群凶神恶煞的黑袍人明火执仗的冲进他的家里,他的父母要去阻拦,却被斩杀在血泊里,他想去拉起他们,却被一个黑袍人扛在肩上,任他无论怎么呼喊,怎么打闹,都没有用,接着他看着自己的家燃起熊熊烈火……
在一个滴水成冰的黑屋子里,他和一群差不多大的孩子关在这里,穿着单薄的衣服,蜷缩在角落里,抱着膝盖,挤在一起,牙齿不住的打架,所有人冻的瑟瑟抖……
一个饭盆被扔进屋子,盆里盛着馊的食物,他不顾一切的冲过去,抓起一把就往嘴里塞,可瞬间被后面的人扯着腿拉出来,他如护食的野狗撕咬着伸过来的手手脚脚……
他被两个黑袍人架着绑在祭坛的十字架上,大片大片的黑袍人对着他不停的跪拜,嘴里念着他听不懂的经文,他看看四周有四个和他同样关在黑屋的孩子被抓了过来,同样绑在十字架上,一个紫袍人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生生剖开了身边小孩的肚子,肠子肚子流了一地………
一把寒光烁烁的尖刀高高举起,对准了他的心脏………
“啊!啊!啊!”
飞段出野兽一般的嚎叫,双目失神,布满血丝,嘴角涎水横流,身体不住的颤抖,手脚疯狂的撕扯着,晃动着,刚刚止住血的伤口又崩裂开来,鲜血通过绷带沁了出来…
“你这是要现形啊!铁砂。捕俘架!”
黑色的铁砂化作几根铁索死死的把飞段手脚捆住,怕飞段咬了舌头,景航扯下自己脖子上的防沙巾直接塞进飞段嘴里。
估计是想起伤心事了,这怎么办?看来还是盖子揭早了,孩子心理承受不住,医疗忍术咱不会啊!而且这明显是精神类疾病。好难搞的!
“痴儿,快快醒来!”
景航学着前世的电视剧里的大德高僧状,金刚怒目的大喝一声!
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。
“观自在菩萨,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,照见五蕴皆空,度一切苦厄。舍利子,色不异空,空不异色,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,受想行识,亦复如是。舍利子,是诸法空相,不生不灭,不垢不净,不增不减。是故空中无色,无受想行识,无眼耳鼻舌……”
飞段依然在那里依旧奋力挣扎。嘴里的纱巾都咬出血了。看来心经也不行。要不试试道德经,跳个大神?日落西山黑鸟天…或者干脆打晕了再说?
正值一筹莫展之际,纲手掀帘而入。
“干什么呢?杀人啊!隔着帐篷都听着你们在嚎!人家明天还要上班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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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哪?
飞段坐起身子,看了看四周,自己好像还在邪神教的祭台上,另一个的自己依旧被绑在十字架上,胸口插着一把短刀。
在祭台下方,一个蓝色的身影在黑袍人群之中肆意穿梭,纵横捭阖,周遭之人没有他一合之敌……
是师父!飞段看清了,正是景航解救他的场景。
“老大,这孩子还活着。”
这是罗砂部长的声音。
“哎呀,真是可怜啊,救回去吧。轻点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