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琰脸色微变,目光似乎颤了颤,连忙叫道:「等一下!」
他看了看仍在病中的叶敏玉,又瞧了瞧冷若冰霜的少庄主,犹豫片刻后,终于开口说道:「师侄既然不信,那我就再确认一遍,希望少庄主不要介怀。」
「喔?怎么说?」那少庄主挑一挑眉,等着听他话。
周琰静了一会儿,突然开口叫出他的名字:「林攸,还记不记得十年前,我去青1ang寨之前的那个晚上,曾在你窗外站了一宿?你关着窗子不理我,直到天快亮时,才开窗看了我一眼。」
那少庄主「唔」了一声,道:「我倒qíng愿不记得。」
「我当时曾对你说过一句话。」
「你要我现在说出来?嗯,你那时说的是&he11ip;&he11ip;」少庄主虽在跟周琰说话,眼睛却瞧向叶敏玉,一如既往的傲气十足,一字一字的说,「我心匪石,不可转也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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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敏玉像是被人当胸击了一拳,陌生的痛楚一下子袭上来,让他觉得天旋地转。
单看周琰眼底漾开来的光芒,就可猜到那少庄主说得一字不差了。
十年之前,他是这般心意。
十年之后,他依旧痴心不改。
是真是假根本无所谓,只要那人勾一勾手指,即使刀山火海,他也会去了。
既然如此,他又何必出言相劝?
叶敏玉觉得心里气闷得很,张了张嘴,竟连说话的力气也使不出来,只能直直的望向周琰。
周琰目光一动,慢慢伸手覆住了他的眼睛,柔声道:「你说了这么久的话,也该觉得累了,快睡吧。」
叶敏玉摇了摇头,根本不想入睡,但他实在太累太累,不知不觉地闭上了眼睛。
黑暗中,他感觉周琰指尖的温暖渐渐远离,随后就是「嗒」的一声,轻轻阖上房门的声音。
师叔&he11ip;&he11ip;
叶敏玉到底没有把这两个字叫出来,只是身上忽冷忽热的,像被困在了沉沉夜色中一般,越是挣扎就越无法动弹。
为什么胸口某处会隐隐作痛?
嗯,是因为他生了病的关系。
等到明日病好了,一切就能恢复如常。
叶敏玉虽这样安慰自己,但他这次确实病势沉重,接连躺了两日后,整个人依然是昏昏沉沉的,几乎不能下地走路。
偏偏少庄主已经收拾好了行装,急着出门去换解药,周琰左右为难,不知该不该让他留下来养病。
倒是叶敏玉自己不愿在白云庄内久留,坚持要尽早回家。
周琰无奈之下,只好替他雇了辆马车,又挑了个老实可靠的车夫,再帮他备好路上的吃食和盘缠。周琰各方面都准备得十分周到,但好像故意避着叶敏玉似的,除了早晚来问问病qíng之外,几乎没有跟他独处的时候。
直到起程上路的那一日,才同少庄主一起到门口送他。
叶敏玉因在病中,走路仍有些摇摇晃晃的,周琰见了,忙过来抓住他的手臂,扶着他往马车边走去。
叶敏玉一直想着跟他说话,只是苦于没有机会,这时也顾不得那少庄主就在旁边,压低了声音道:「师叔,少庄主是真是假,一时间难有定论。但是,我那天夜里对你说的另一件事&he11ip;&he11ip;」
周琰的身体震了震,立刻打断他的话,道:「我那夜不知你生了病,所以才会听了那么久,后来知道你神志不清,说得净是些胡话,我便全都忘了。」
「忘了?」叶敏玉的声音有些抖。
「你那夜什么都没说,我也什么都没听见。」周琰低头看他一眼,语气这么轻柔,却又这么无qíng,「还是忘了吧。」
叶敏玉手脚冰凉,一瞬间如坠冰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