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秘书汗颜,老板能如此迅速抓住重点,除了捕捉信息这方面的敏锐,肯定还见过微玉轻易对人崇拜的样子,他解释道:“误打误撞,我只是讲了几颗星星。”
柏为鹤语调平平,周身却拢着强大的威压:“周梁锐。”
周秘书挺高一人,下班时间常驼背跟个无业游民似的散着,这会儿他把腰板一挺,严肃精明。柏为鹤屈指点了点桌面:“讲讲,是什么促使你讲星星的?”
周秘书悚然道:“柏总,我真的喜欢女的,我男高时期喜欢,二十出头的时候喜欢,奔三的年纪还喜欢,我拿我的祖宗十八代担保,我绝对没有……"
柏为鹤低头看企划书:“防人之心不可无,你去教他。”
周秘书:
然后周秘书又回到甲板,当起了儿童防丢失栏目的专家。
陈子轻匪夷所思,周秘书怎么了,当他是二傻子啊。他只是对文化知识水平高的人有崇拜之情,又不是不懂生活常识。
周秘书遭到了鄙夷,他心累地琢磨,自己是不是该回总部上班去了,老板在谯城搭建私生活的根基,可他心有余力不足。
不行,这个阶段不能走,老板那舅舅很会玩,有好戏看。
陈子轻发觉周秘书突然亢奋了起来,他嘴里的面筋哽了一下,口齿不清地探风:"周秘书,你不好奇我进森林做什么了吗?"
周秘书吃了串烤鱿鱼:“我们做下属的,通常都是只领工作,不给自己找工作。”
陈子轻恍然:“那你在这吃烧烤,也是你的工作?”
周秘书给了他一个很有深意的眼神:“我看似是在吃烧烤,本质上是在给你解闷,转移注意力,更换心情。"
陈子轻听着海上的浪花堆叠声,眨眨眼:"哦……"
周秘书颇为欣慰,看来是懂了。
陈子轻究竟懂没懂只有天晓得,他去找柏为鹤,说自己的手不知道怎么了,瘙痒
长了小泡。
柏为鹤扫了眼:"不知道?"
陈子轻跟他对视片刻,想起来什么事,嘴一撇:“我用这手薅过叶子,是叶子有毒。”
柏为鹤不语。
陈子轻摊开伸到他面前的手瑟缩了一下,正想收回来,被他用钢笔敲了下指尖。
“伸着。”
柏为鹤用手机拍张照片发给友人,他看着眼皮底下的手,在电话里描述所见所感。
陈子轻的指尖上萦绕着挥之不去的颤栗,就因为被钢笔轻敲过,他眼观鼻鼻观心地呼叫监护系统。
“陆系统,我传送去下一个任务世界会有时限预告吗?”
系统:“无。”
陈子轻又问:“提前个几天通知呢,也不可以?”
系统:“我司没有这道程序。”
陈子轻没有上个任务的记忆,他并不知道,这个对话在上个任务里出现过,大同小异。“那岂不是说,有可能是我坐在马桶上就被传送走了。”
系统不接他的玩笑,他转移情绪失败。
所有宿主都是这样吧,稀里糊涂的进来,匆匆忙忙的离开,也不知道带来了什么,带走了什么。陈子轻的呼吸里多了一股难闻的药味,他回过神来,发现桌上有个打开的药箱。
柏为鹤揭开一管药的封口锡纸,药味就是从那个小口散发出来的。
陈子轻赫然意识到柏为鹤有很多药,不确定他用哪种合适才咨询的朋友,他张张嘴,把嘴角抿成了一条线。
“去把手洗了过来。”
柏为鹤看说明。
陈子轻心想,你给我涂药啊?不要了吧。这话他没说出来,他蜷起了手指,表达出来了。
柏为鹤将药膏放到桌上,他站起身,身高差和体型差带来的压迫可怕,尤其是面对面的时候,陈子轻下意识后退。
头顶隐隐有声笑,陈子轻不确定是不是错觉,他谨慎地抬起来点脑袋,瞟了眼柏为鹤扣紧的领口就把脑袋垂下去。
“我自认为我们相处起来还算平和。”
柏为鹤按着助听器侧身,"你退什么?"
陈子轻睁眼说瞎话:“你不是要出去吗,我给你让路呢。”
柏为鹤忽然踏出一步,陈子轻要往后退,想想还是忍住了,他被一道阴影从上到下拢住,心跳快了起来。
br>“现在又不让了?”
柏为鹤用并不让人感到强势逼迫的目光盯着他。
陈子轻:"…
正当他要再次胡编乱造的时候,阴影离他而去。
柏为鹤经过他身边:"涂了药就回房间,今晚无大浪,好好睡一觉,船靠岸前会叫你。"陈子轻听见自己跟柏为鹤分享所闻:“方远安没有被结发妻子带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