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晚饭别做我的。”
季阔川答非所问的回答道,并朝店外走去。但李梅知道他是听到了自己的叮嘱,只是不想回答她罢了。
而坐在小板凳的宁颜,看着季阔川口揣两百块钱往外越走越远的背影,抿着嘴没有说话。
她不知道这是季阔川第几次来店里偷偷摸摸拿钱,但她确实是第一次撞见这事。
“小颜,小颜……”
李梅一连叫了好几声宁颜,宁颜才反应过来。
“怎么啦,怎么坐那发呆,是碰上什么难题了吗?”
李梅以为宁颜的发呆是来源学习上的压力,所以细心的问道。
宁颜微微一笑,摇了摇头。
李梅见状,也同样笑了笑,“也是,我们家小颜这么聪明,我怎么会这样想。不像小川那孩子……”
一提及季阔川,李梅的眉头就皱在一起没舒展开过。
她也不知道,明明两个孩子同吃同住在一个屋檐下,怎么自己就给养成了两个截然不同性格出来。
一个乖顺懂事,学习也从来不用他们这些大人操心,另外一个,简直就是逆子,学习成绩垫底不说,关键成天惹事生非还不自知。
“小颜,你说小川那孩子还能顺利考上高中吗?最近他们班主任又找过我一次,话里话外都是小川那孩子不服管教,中考试没指望了,让我早做打算……”
李梅一脸无措和茫然的说着这些,其实她也知道,关于自己儿
子的这些和宁颜说并没有什么作用。
毕竟宁颜自己也都只是个和季阔川一样同龄的孩子,给不出什么建设性的建议。
但家中又没有其他人,心中积压的这些话不说出来,李梅只觉得憋的难受,所以和宁颜说这些也就权当是她这个作为母亲的人向旁人发发牢骚。
宁颜看着眼前满脸忧愁的李梅,说不心疼是假,好几年相处下来,平日里李梅待她如亲生女儿,尤其是自己的父亲去世后,她更是待她比以前还要细致和用心,生怕她受到一丁点委屈和伤害。
李梅的好,宁颜也一直念在心间。终有一日,她会用她自己的方式去回报这位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亲人。
在季阔川的这件事情上,虽然她帮不上忙也无法感同身受,但李梅在他的这件事上伤了多少脑筋,暗暗流了多少泪,她不是没有看到。所以她对季阔川的不喜,不仅仅是因为他这个人,更加是因为李梅。
大概过去了近两个小时,季阔川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还是比较满意的,是他想要的效果。
随后起身,卫衣上的帽子一戴就精神抖擞的走出了理发店。
虽然年仅才十几岁的孩子,但是身高已经170,从背后一眼看过去压根就不会想到这还是个念初中的学生。
李梅坐在沙发上和宁颜一边拉着家常,一边看了看墙上的时钟。都快八点多了,季阔川还没有回来。
然而说曹操,曹操就到。
只是季阔川进屋后,没好气的叫了一声妈,就钻进了自己的房间,不过好在他没有随手上锁的习惯。
他进房间后,李梅也紧跟着进到他的房间。
“小川,你吃饭了。”
“吃了。”
“外面的饭菜不卫生,以后少在外面吃。这,大晚上的戴什么帽子?”
李梅指了指季阔川头顶上的帽子,疑惑的看向他问道。
“没什么,我要洗澡了,你没事的话就出去吧。”
季阔川一边说,一边轻轻的将李梅往房门外推,李梅也只好作罢,退出他的房间。
李梅出去后,季阔川就脱了衣裤,一身酮体顶着一头银色头发进了卫生间。
洗澡是真的洗澡,不想让他妈看到自己这才染的头发色也是真的。
原本打算是在中考结束后第一时间染上这发色,但转念一想,反正也不差这一个来月,索性就染上,大不了在这段时间戴帽子就好。
提及帽子,季阔川又想起三年前宁波涛临死前见宁颜最后一面的场景。
那天,宁波涛好像也是戴了一顶帽子。只不过他是为了掩盖住自己生病后憔悴的样子,而季阔川纯粹只是想在这段时间遮盖住自己这显眼的发色,从而不被他人所发现。
虽然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,能不能掩盖住被发现的风险,但目前戴帽子是最为保险和安全的做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