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红的屋檐掩埋在冬日最后的一场飞雪里,那檐廊并未滴水,可能天真的是太冷了。
承恩殿里倒是别样温暖。
腻人的温暖。
殿外的守夜宫人们听的清楚,许是陛下也有意叫人出声的,里面自午后起都折腾到这个时辰了还没有停歇,雪都积的有些厚了。
除了偶尔的白雪自树梢上啪嗒一声坠下来的声音,便是深深浅浅的靡靡之音。
冷,今日这夜里真冷。
“热么?怎么流了这么多汗?头都湿了。”
他明知故问地抬手抚过她的眼,碰到一点温湿。
“安乐,这是汗还是泪?”
她眼中满是恍惚,神色散乱不甚清明。好似没有听见他说话一般。
萧祁看着她染上绯红的眉眼间一派妩媚多姿,唇间殷红似血又含着水泽,慢慢俯身,再次覆上去,似叹息道。
“明明可以软的像水,非要嘴硬么?”
终有一天,要让这个人成为自己的绕指柔。
……
晨光微亮的时候,内侍总管长喜小心地来报时辰了。
再不起早朝就要延误了。
两人昨夜哪里能歇息了,他刚刚才放她安稳下来。
烛光还在未尽地摇曳,伴着日光一起,他将视线落在她颈间的红痕上,像白锦上开出的朵朵暧昧梅花。
他知道,这锦缎覆盖的身下开的更多更艳。
犹还记得去年她大婚之时也是这样的天气。
那同样是这样一个漫长的冷夜。
萧祁流连了片刻,终于松开怀里的人,抬手挑起一些垂落的床幔起了身。
长喜跪立在下方,正等着陛下起来。
待一切收拾完毕,他眼中带着餍足后的愉悦,轻声道。
“让她睡,不要吵她。”
锦书在王府等了一夜没敢合眼,直到午间时,一顶明黄龙纹软轿才张扬无比地直接抬了进来。
她知道轿子里坐的必定是她家王爷,见到轿子前站着的人就迎上前去,行了一礼。
“长喜大人。”
此人是皇帝身边侍奉的内侍总管,她从前在宫中做宫女时是认识的。
长喜瞧了眼她,又去打量安乐王府,府里一片缟素。
安乐王府原先是皇帝陛下做亲王时的府邸,之后又赏给了苏慕宁。
当真是荣宠。
轿中人轻咳了一声,长喜和锦书都连忙去掀帘。
苏慕宁神色怏怏地朝锦书伸手,借她的力起了身。
长喜在她身后道“奴才奉陛下之命送王爷回来。”
“陛下说,安乐王妃新丧,感念殿下您心中悲痛,特意免了一月的朝会。”
“陛下还说,王爷要举丧着实辛苦,特意赏赐了一些珍宝以示安慰。”
那轿子后面果然有宫人抬着几个箱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