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屠夫有些诧异,看着阿财,目光又转向角落里,“阿财,你这是什么意思?大花这丫头可是我买来的小妾。”
老妇人心里早就乐开花了,一直看这个贱人不爽,要不是当家的稀罕,她早就磋磨死了,故作平静接过话:“是啊,你也知道,我当家的在外奔波劳累,所以才买个小妾回来贴身伺候。”
阿财道:“我娘子喜欢,王叔不妨割爱让给我娘子,小妾镇上牙婆子那里有,王叔想挑个什么样儿的,一两,五吊钱都能买,王叔若是觉得少,我可以再添些银子,十五两银子,您看如何?”
老妇人眉心一跳,这贱丫头哪里值得十五两,不过这价格她很满意,不等王屠夫答应,连忙笑道:“阿财是当大官的人,既然小娘子喜欢,王婶儿也不是个小气的,十五两就十五两,谁让小娘子喜欢。”
她就怕答应晚了,阿财反悔,可就白白错过这么多银子,十五两啊,当家的要卖多少头猪才能赚回来。
王屠夫不说话,其实也默认了,去隔壁村再买一个,这贱丫头他早就玩腻了,换换口味也不错。
宁清浅笑,从袖笼中取出五两放在桌上,“多谢夫人成全。”
老妇人朝角落里喊道:“过来,今日起,你就是阿财家的了,也不知道上辈子积了什么德,这辈子能遇到阿财,还真是好命。”
大花眨了一下眼睛,抱着破瓷碗,慢慢从阴影里走出来,低着头看着地面,站在老妇人一侧。
宁清满意地点头,“相公,事已办妥,我们回去吧!我也乏了。”
阿财点头,对着站在一边的大花道:“走吧!”
视线不经意扫到破碗里的鸡食,眉头忍不住皱起。
宁清起身,并未现异常。
两人踏着月色慢慢往回走。
大花走在后面恍若无人,脚步很轻,呼吸很轻,手里依旧抱着破瓷碗,背上就一个瘪瘪的布包装着她生下来到现在拥有的全部家当,也不过是几件破破烂烂的衣衫,都是村里人不要丢掉,让她给捡回来的。
回到阿财家中。
大花一直低着头贴在墙根处,默不作声。
阿财娘乐呵呵地看着回来的儿子和儿媳,视线落在大花身上愣了一下。
宁清走上前,“娘,我瞧这丫鬟做事利索,想着买回来贴身伺候您,我和阿财不在的时候,您也好有个伴,我也听阿财说了,这丫鬟是村里的,知根知底,您用着也能放心。”
“好好好,你们有心了,娘啊,有你们很知足,这辈子啊,值了。”
阿财娘笑道:“天色也不早了,你们今日也忙坏了,早些回去休息吧!”
宁清点头,和阿财对视一眼,两人告别走出屋子。
阿财娘笑着送走两人,脸上笑容立马消失,坐在椅子上摆起架子,“西边那间杂货房,你以后就住那里,现在给我去端盆热水来,伺候我洗脚。”
她儿子有出息,怎么着她也要享受一回当老夫人的感觉。
大花点头,疾步走出屋子,看了一下院子,朝烧火台走去,身上的布包放在柴火边,利索地打水烧水。
好一会儿,烧好水,端着木盆进屋。
跪在阿财娘身边,小心地伺候着。
阿财娘舒舒服服泡着脚,享受着大花的按揉,惬意地吐出一口浊气,“难怪城里那些夫人都喜欢丫鬟伺候。”
大花熟练地做着这一切,伺候阿财娘休息后,她去灶火台拿着自己的布包,朝杂货房走去,走到杂货房前,看着房门上锁着的锁头,抱紧身上的布包,顺着房门坐下。
漆黑的夜,淡淡的月光照在院中冷冷清清。
拿起半碗没吃完的鸡食,抓起来一点点送进口中,粗糙的谷壳顺着喉咙艰难咽下去。
大花坐在杂货房门前,靠着房门休息,天还没亮便起来,麻利地烧火,待水烧得差不多,就站在阿财娘房门前等着伺候,身上的死气越来越浓。
阿财娘站在院子里,盯着大花掏出白面,“别给我撒了,少一点,看我怎么收拾你。”
大花乖巧应着,利索地做着早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