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请家法来!我今天就打死这个孽障!”
云德邻的胡子被吹得老高,俊脸涨得通红。
云秉忠有些犹豫。
云德邻气得几乎失去了理智,他却没有。他上次去大通河庄子去接大小姐回来,就觉得大小姐已经脱胎换骨,那种气势绝对不是二小姐三小姐能够比拟的。
现在,老爷都气成了这个样子,大小姐仍旧一片从容,显然是有什么倚仗。真的拿了家法来,到时候打不打,老爷都是为难。
云德邻一看他躬身不动,怒道“怎么?你也不听我的话了?”
云秉忠恭谨地说道“老爷,大小姐身娇体贵,如何经得起家法?老爷还是好好跟她说说吧。”
云德邻怒道“你是收了她什么好处,居然替她说情?”
云秉忠低头不语。
云微寒见状,施施然找了个椅子,自己坐了下来。
“孽障,我叫你坐下了吗?”
云德邻看她不但不怕,还胆敢自行落座,一巴掌就拍到了桌子上。
“父亲大人,您不手疼吗?”
云微寒靠在椅背上,嘴角挂着一丝冷笑,“大管家都比你有头脑,比你能看得清现状。”
云德邻定住了,他的眼睛转向云秉忠,又转向云微寒,似乎感觉到了什么。他拧着眉头,却不再叫嚣,而是坐到了书桌背后的椅子上。
“父亲大人,你不知道吗?康王—安平侯这条线,你恐怕是指望不上了。”
云微寒嘲讽道,“只剩下皇长孙——可能很快就是皇太孙——这条线了。父亲大人,你确定真的要对我执行家法吗?”
云德邻眉头皱得紧紧的,专注地看着云微寒,连云秉忠悄无声息地关好房门退了出去都没有现。
“父亲大人这是不相信我的话?”
云微寒缓缓站起身来,“那就算了,你尽管执行家法。”
她清丽的脸上满是冷意和讥讽。看看,说到利益,云德邻立刻就恢复了理智。他现在大概正在脑子里计算着如何得到最大的利益吧。
云微寒起身向着书房门走去。
果然,没等她开门,云德邻就在背后唤道“微微,你回来,好好跟为父说说。”
云德邻知道今天生了很多事,但是和大多数官员一样,他只知道摆在表面上的结论,而不知道其中的内情。
康王被收回兵权、安平侯被罢免官职,一看就知道他们一定是和万寿节行刺事件有关。但具体到底是怎么回事,大家都只能在心里猜测。
而云微寒却如此肯定地说,康王从此失去圣心,以后是皇长孙的天下。这样重大的信息,她是如何得来的?是不是真的?
这种消息,早一步知道,就能得到巨大的利益。晚一步知道,就什么都跟不上了。说不定还会站错队,成为官场上的边缘人。
云微寒冷冷道“怎么,父亲大人不让我走,是非要执行家法不成?”
云德邻笑道“哪里就有这么严重,不过是一点小事,执行什么家法。为父只是想警告你一下,一个未婚少女,不要跟清河长公主这种女人走得太近了。”
云微寒回过头来,嫣然一笑“如果清河长公主有很多隐秘的信息呢?比如圣上已经选定了皇长孙这一类的消息?”
云德邻的老脸泛起了红色,他知道云微寒是故意这么说的,但是也不排除清河长公主真的知道很多宫闱秘事。毕竟清河长公主在宏昌帝面前是不同的。
他吭哧吭哧说不出话来,云微寒也不给他台阶,就那样扭着头看着他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