闭上眼,很快进入梦乡。
天边现出鱼肚白,久闭的门开启,衣冠楚楚的四小姐从里面出来,看来是睡了个好觉,眼下的淡青已寻不见踪影。
“收拾收拾,别让她知道我来过。”
“是。”
小院的人排成一排恭送四小姐离开。
内室,郁枝从睡梦中翻身,轻声嘤咛,像在撒娇。
吴嬷嬷蹑手蹑脚地换好蜡,将一切四小姐来过的痕迹抹消,回头看裹得严严实实的郁姑娘。
是个有福气的。
这还没怎么呢,就能惹得四小姐夜里不睡都要来看看。
男人女人说白了都是人,人嘛,口是心非,嘴上说不要,心里想着。
本可以白天来,非得贪夜晚那份温存,临了抱了睡了走了,还得嘱咐一声不要让对方晓得。
说一千道一万,不还是惦记?
吴嬷嬷打心眼为郁枝感到高兴——四小姐性子怪是怪,对自己人也是真的好。
单看她眉头不皱眼睛不眨地为没入门的妾花银子,没入门如此,入了门更得护着。
半个时辰后郁枝辗转醒来,大梦一场,睁开眼早不见吴嬷嬷的身影,她睡眼惺忪地盯着头顶的床帐,不知想到何事,脸颊晕染漂亮的薄红。
竟是又梦见四小姐了。
她软着筋骨在锦被翻来覆去,鼻子微皱,好似从被衾闻见熟悉的沉水香。
总不会是四小姐来过罢?
她笑了笑,为自己荒唐的想法感到莫名的羞耻。
门栓完好无损,枕被更没落下可疑的头。
郁枝穿好衣服走出门,问过红儿,得到理所当然的回答,再看满院子人再正常不过的模样神情,遂将此事抛之脑后。
不过四小姐究竟要何时才能来看她?
她如今所学尽是为她一人,若得不到她的悦纳,学来学去,总归教人沮丧。
眨眼又是一月。
金乌西沉,吴嬷嬷顶着半边天的晚霞走进郁枝的画室。
“嬷嬷?”
郁枝放下画。
吴嬷嬷看她几眼,再三确认美人养得挑不出一丝不妥,她稳定心神:“稍后去沐浴焚香,入夜嬷嬷带你去惊蛰院。”
“去惊蛰院?”
郁枝眉梢添喜:“我可以回去了?”
“算不上回,四小姐只说让你暖。床。”
“暖、暖。床?”
“习惯了就好了。”
吴嬷嬷绕到她身边如同正经的仆人伺候主子,扶着她细嫩的腕子:“走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