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家子骨肉,四小姐便是那最无所顾忌的——她连亲爹娘之间的‘事’都敢看,遑论这点毛毛雨?
坦然得很,一脸正气仙气,郁枝没少腹诽她不要脸。
可就是这么个不要脸的人,主动提议带她们母女游览秋日景象。
郁母眼睛看不见,耳朵听得着,四小姐以“人不能总闷在家中,要适当去吹吹秋风,听听树叶枯黄落在地上的声音”
为由,驾车带郁枝和她娘亲前往红枫山。
秋意浓,魏平奚身骑白马在前方开路,尽量为这対母女多留说体己话的时间。
郁枝道她是存心的,存心害她在阿娘面前丢脸面。
“枝枝……”
郁枝心里七上八下,立时升起一股“这不就来了”
的哭笑不得感,正襟危坐:“阿娘,怎么了?”
“你和奚奚……奚奚她,没欺负你罢?”
郁母感叹二人情浓,却又担心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女儿被欺负狠了。
四小姐到底是魏家人,出身名门,身份高贵,想必习惯受人捧着。
这般人物,受不得一点委屈,紧赶慢赶兴许还讨不得她欢心,哪会在意她女儿的感受?
“岳母若是问你,我是不是欺负你,你要怎样说?你当然要说,欺负了,欺负地你很舒服,懂吗?”
昨夜耳畔私语,郁枝回想起来犹面。红耳赤:“她、她是有欺负我,不过,我……我还受得了。”
魏平奚策马不知何时溜回马车一侧,放开了内力去听,听到满意的回答,她清咳一声:“枝枝,和岳母说什么悄悄话呢?是我能听的吗?”
她冷不防出声,手握缰绳大笑离去。
如她这般的女子,莫说郁枝了,就是活了小半辈子的郁母都觉得稀罕。
马蹄哒哒,确认她走远了没再偷听,郁枝羞红脸,破罐子破摔:“阿娘,您就别操心了。我和她,我和她好着呢!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
郁母拍拍女儿的手背:“不喜欢也可以和她说,总归是同住一屋的枕边人……”
“阿娘!”
郁枝羞赧:“女儿晓得。”
语毕她默默捂脸,四小姐表面清雅娴静,全是骗人的,骨子里孟浪顽劣,要多过分有多过分,折腾起她来有用不完的精力。
不过她确实有句话没说错。
是舒服的。
唯一不美是后劲大了点。
她揉揉耳朵:“她待女儿很好,阿娘且宽心。対了,还没问阿娘眼睛治得如何?”
“眼睛啊……”
红枫山景色优美,一入浓秋远远望去山间如火缭绕,每到这个季节山上山下观景之人众多。
山上有座红枫林,多为文人雅士吟诗聚集之地。
魏平奚一行人甫一出现,诗兴大起的文人们个个成了被扼住咽喉的鸭子,不出半点声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