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景晔直指永安侯府,宛妍根本不敢信,“若说永安侯在平叛时特意放走穆氏姐弟,安插在大哥身边,在爹爹遇刺后现能和大哥扯上关系,方使计揭穆氏的身份,这还有点可信,可说勾连远在楚恒国的刺客刺杀本朝君王,这似乎有些……可怕。”
“这看起来确实有些不可信,可如果罗均一早就与别国有暗中往来呢?”
“这也不是没有可能。那时七皇子病夭,永安侯府苦无依靠,而贤妃久久没有皇子,又失了圣宠,焉知不会铤而走险,设计一出苦肉计。”
宛妍猛然抬头,“先前翁翁被疑与敌寇往来,这会不会就是他们使的计?”
“我也有想过,只是没有实据,又仅是猜测,且看往后能找出什么证据吧。”
赵景晔回头看了看眉头紧锁的宛妍,“我说这些不是要让你做什么,也不是为了让你生仇恨的,而是让你知晓他们会有多狠,要离他们越远越好。”
宛妍应答,“我会小心再小心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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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上漆黑一团,地上烛火通明。宛妍的目光从遥远不可及的上空转移到近在咫尺的火架子上来。
火架上的柴料充足,烈火足有一丈高,越靠近就越能感受到它的炽热,它就像是个身处烈焰的舞者,不断向上挥舞着身姿,尤是映照在营帐上的影子,愈加妖娆妩媚,与烈火共生的还有火星子,不断涌上喷射,随后消失在无尽的黑夜里。
察觉到身后有人,宛妍便回头看了看。原是颂夏,又见她手里拿着披风,就顺手拿了披上,“驸马还没回来?”
“还没有。听映雪说,午前……也就是公主出去那会,有回来过,但很快就走了。”
宛妍只哦一声,随后就入了营帐,自个卸起了钗环来,“瞧着是不回来了,今晚就由你来守夜吧。”
很多时候,宛妍都喜欢独处,唯独除了睡觉,因为她很常梦魇,轻则惊醒,重则无法入睡,若是醒来看不见人,且周围是黑漆漆一片……她可受不了。
等做好就寝的准备,外头打更的内侍就已经将天时喊至一更了,如此深夜,看来他是真的不回来了,那她也不必再等了。
“把灯熄了吧,留门口那盏就够了。”
颂夏闻言,当下就取了剪子来,准备将床前的灯芯剪了,又因身后有响动,不由回头看了看。
只见那人手扶着屏风,目视着已经躺下却又拉起幔帐的宛妍,而主仆两人又都在看着他。
这人不仅玩失踪玩到夜晚而归,还带了一身酒气回来,宛妍看着就觉得讨厌,尤其在他的目光触及她时,当即就躺了下去,不再管他。
作为侍女,颂夏是不该这样看着自家主子的驸马的,所以就早早的将目光收回来了,但看宛妍没有半点要理会的意思,自己也不好多管,便打算走人,却是听见“去打盘水来,帮我梳洗下。”
颂夏只好依言办事,又在回来时见世珹解腰带解得不是很顺畅,就过去帮了一把,但仍旧是被他推开。
“多久了,还这么笨手笨脚。将来可怎么服侍我?”
无意间挑起服侍一事,令颂夏觉得尴尬无比。
无非是因宛妍有意让她做通房,而世珹总以刁难和嫌弃表示他的态度,就如现在这般。所以一见着这样的情况,还是赶紧逃吧,毕竟驸马只会对公主怜香惜玉。
醉了一天的人难得清醒了会,先是走到床前将幔帐拉开,挑弄了下装睡的人,而后才去洗脸脱衣,只是脱到一半时现中衣的衣带被打了死结,弄了半久都弄不着,唯有声求助,“你要不来帮帮我,真的弄不着。”
侧身躺着的人还是没动静。他只能继续说,“我没弄完,你也睡不了呀,阿妍。就帮我一下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