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她們哪會無緣無故要和她親近?
她們盼不得她銷聲匿跡才好!
朱丹穿了身藍布旗袍,繡花鞋,只在乾燥的嘴唇上塌了一點潤唇膏。女為悅己者容,她這趟去陳家心裡是很牴觸的,她故意把自己打扮的落寞一些,以此宣洩心中的不滿。
思琪見她清湯寡水的站在門口微微一怔,她是壓根不拿她當回事,她將朱丹的行為理解為對她的蔑視和宣戰!
她們坐在一起聊天,吃蛋糕,喝咖啡。
思琪忽而笑著說:「我最近啊聽爵士樂交響樂聽膩了,喜歡聽點鮮的東西。」
翠芳道:「喔?什麼鮮的東西?」
思琪對季媽道:「去請先生出來。」
抱著琵琶的女先生款款下樓,欠了欠身,坐在高椅上問:「小姐們想聽哪一曲?」
翠芳道:「這就是陳小姐的鮮東西呀,這都是老掉牙的東西了。」
「對別人來說可能老掉牙,但對我這個從未接觸過的人來說,可不鮮嘛。」又問朱丹:「朱丹妹妹可覺得鮮?」
這一聲妹妹喚得極甜膩,聽得朱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。朱丹咽了咽口水,從她的眼睛裡看見了狡黠一笑,也不敢說話,只是微微頷。
「咿——不應該呀,聽說你姆媽從前就是有名的書寓先生,彈得一手好琵琶呢,想必你從小耳濡目染,怕是都聽膩了吧?」
翠芳震驚道:「那不就是堂子——」
她忽然捂住嘴,意識到自己有些失言。
菲菲朝表姐使了個眼色,叉起一小塊蛋糕放進碟子裡,冷不丁道:「對了表姐,這位陳小姐說起來跟你也算是一家人了。」
「啊?」翠芳一驚。
朱丹同樣驚愕。
「你們還不認識呢?思琪你怎麼不介紹介紹,這位陳朱丹小姐就是顧大少爺的女朋友啊。」又對朱丹笑著介紹道:「我表姐呀是顧公館的十姨太,你要是有幸嫁進了顧家,還得喊她一聲姨娘嘞。」
「你們還不認識呢?思琪你怎麼不介紹介紹,這位陳朱丹小姐就是顧大少爺的女朋友啊。」又對朱丹笑著介紹道:「我表姐呀是顧公館的十姨太,你要是有幸嫁進了顧家,還得喊她一聲姨娘嘞。」
翠芳拉長了臉道:「八字還沒一撇呢,現在攀親還早了些。」
王媽手抄在圍裙里,一雙小腳走起路來沒有聲響,走近道:「小姐,太太喊你上去一趟。」
思琪一走,翠芳端著咖啡道:「我看陳小姐和我們家越珒也不是一路人,倒是有點好奇怎麼認識的呢?」
朱丹回憶道:「我們是在醫院認識的。」
「喔?竟是醫院這麼晦氣的地方。」
第六十五章
朱丹一怔,不由得將她細細端相了一遍,巴掌大的臉上兩片唇瓣尤其厚實,像是吃辣椒辣腫了嘴,牙齒白是白,但略有些不齊,笑起來不大美觀。
一枚翡翠銀鑽發卡嵌入驚濤駭浪般的雲鬢,上挑的眉毛描得烏黑,睫毛應當是用火柴燙過,長而疏的睫毛刻意的向上卷翹著。穿一身墨綠色香雲紗旗袍,綴著金鐲子,玉耳墜,手指上的翡翠戒指映到杯內,棕色湯液里盪出一道綠光來。
她是置在竹籩里熟透了的果實,吃了倒也罷了,就此放著只會日漸腐爛下去。
花、果、女人,煙火。
或許美好的註定是難以長存的。
人的一生大約有兩次成熟,一次是生理上的成熟,一次是心理上的成熟。男人又最容易被這兩個時期的女人吸引,一個像孩子一個像母親。他們的一生似乎都在扮演父親和兒子的角色,至於丈夫,只是父親和兒子的另一個名稱罷了。
翠芳是一根腸子通到底,心思都寫在臉上,喜歡了便掏心掏肺的待他好,遇見不喜歡的嘴角一撇,舌頭上都豎著刺。她對她講:「陳小姐,你別怪我說話難聽,以我們家越珒的條件,放在前幾年像陳小姐這樣條件相貌的女孩根本是配不上他的。」
菲菲連忙用手肘搗了搗她。
翠芳尷尬一笑,轉移話題道:「陳小姐,不知道我們家越珒有沒有和你提過他遲遲沒有結婚的原因?」
翠芳尷尬一笑,轉移話題道:「陳小姐,不知道我們家越珒有沒有和你提過他遲遲沒有結婚的原因?」
朱丹茫然地看著她,緊張地捏緊手裡的骨瓷杯盤。想了想,又不好直接說不知道,讓人誤以為他們交往不深,笑著點頭道:「他早早就和我坦白了,他說在我之前只談過一段戀愛。」
翠芳笑道:「他沒騙你,我作證,是只有一段正式的戀愛。」
朱丹鬆了一口氣,她真怕他說謊,倘若他真要騙她,索性不要讓她發現,讓她蒙在鼓裡一輩子也行。
可誰又能騙誰一輩子呢?
翠芳又道:「所以說大少爺是出了名的痴情郎,這大好光陰都為了等她蹉跎了。」
「等她?」
「噯,眼看著兩人即將訂婚,鴿子蛋的大鑽戒都買好唻,結果臨了臨了這門親事又黃了。不過人家泠小姐寫信來說,要越珒等她幾年,誰知道,他還真痴心等她。」
翠芳迅睨了她一眼,翹著小拇指捏起咖啡杯悠哉地抿了一口,抽出手絹擦了擦嘴角繼續說道:「說起來倒要謝謝陳小姐,把他從苦海中撈了出來,只是也不知他心裏面還有沒有那位泠小姐了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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