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恒目光望去,见那驾马在前的两名护卫精神还好,员外面上却已颇有倦色,显然也是赶了一夜的路,才匆匆到了应州城前。
出门在外,对他人有所防范,也是情理之中,不过许恒走后,这一行人却还是选择了离开野庙,星夜兼程,就不知道是何缘由了。
许恒听到恩人二字,眉目微微一动,猜到她们在那野庙之中,肯定还是遭遇了什么,心中反而升起一丝警惕。
他在山中两月勤修苦炼,已经到了炼炁八重,按照寻常修士的见识,那是快要修成玄光了的人物,可是走近那座野庙,也有如芒在背之感,可见其中古怪,一定不是等闲。
这一行人中,至多也就是两个护卫有些武功,如果真地有了遭遇,如何还能顺利脱身?许恒自然生出怀疑。
他不动声色,将手按在了腰间剑柄,神念已是放了出去,果然隐隐察觉到了一道陌生气息,混在马车之中。
不过这道气息……凭空给人一种炽烈之感,不像什么山精鬼怪,倒更似是修行之人,甚至气机比较许恒,还要隐隐更强一些。
许恒心中一动,那道气息已从帘后钻了出来,露出一张颇为英俊的青年面庞,朝着许恒望来,露齿一笑,紧接便听一阵轻快的风声,他从马车之中一跃而出,轻盈地落在许恒面前,拱了拱手,笑道:“季听笙,见过这位道……朋友,不知如何称呼。”
许恒双眉微扬,淡淡回道:“许恒,我与兄台似乎素不相识吧。”
“噢,原来是许兄。”
季听笙大方道:“是我孟浪了,不过此番全因许兄,季某才没栽了跟头。”
这时车、马都已到了近前,那员外也下了马车,朝着许恒连声道谢,许恒听着两人你一言,我一语,这才有了些许了然。
原来许恒走后不久,季听笙也到了野庙之中,他也有些修为在身,一入庙里便有古怪之感,只是说不上来哪里不对。
季听笙又是个敞阔的人,便与员外一行攀谈,得知许恒之言,顿时吃了一惊,知道他定是个修行中人,瞧出了庙中另有古怪,连忙便劝员外一行,同他离开野庙。
季听笙在应州地界,还是个颇有名气的侠士,员外一行本来心中便正嘀咕,听闻他也这么说道,哪里还有什么防范,便忙随他弃庙而走。
“那庙里的古怪,见我们弃庙欲走,还要追了出来……”
季听笙道:“幸好我还有些本事,一面招架一面退走,到了官道之上,那东西似乎有所忌惮,这才退了回去。”
许恒听得眉头直皱,问道:“那庙里的古怪,究竟是什么东西?你与它交过手,可看出来端倪了?”
“我也说不清楚。”
季听笙说,那是一团黑沉沉的雾,出现之后,雾中便有嘶吼不断,他不敢叫黑雾靠近,便用了法术将它抗拒在外,带着一行众人逃了出来。
当着众人的面,他直言道:“不过交手片刻,我都险些耗尽真气,若非许兄之言叫我反应过来,此番恐怕凶多吉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