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天,她用来隐藏身形的cRRT设备,不在床旁,他度过了第一个危险期,不再需要应对急性肾衰竭的仪器。
少女跪在病床边,轻抚上他软绵的手掌,圆润的指尖。手背的擦伤,依然醒目,紫红色伤痕告诉她,那场车祸,很惨烈……
她试着翻过他的手心,娇柔稚嫩的小脸儿,埋进他宽厚的掌心里,很软绵,只是,有点冰凉。
摩挲着他冰凉的指尖儿,那里,是离心脏最近的地方,她想从这里,带给他一丝信号,告诉她,她在,
何静依“江景琛,听见我叫你的名字了吗?……你不是说了,想听我当面叫你的名字,一定很好看,很好听。……你听到了吗?早点醒过来,看着我,我再叫给你听?”
冰凉的指尖,被放在唇边,轻轻吻噬着,一下下,一下下……
她挪了挪膝盖,蹭到他脸旁,如兰的唇香,轻吐在他耳边,
何静依“大朋友,江景琛,我很乖。可你,一点都不乖……快点醒过来,我们不是还要比试数学?嗯?……呜……”
下唇被咬的白,抽泣声汩汩吞咽着,生怕吵到他。
何静依“你还不知道么么哒的意思吧?呵。我现在就告诉你,可你要答应我,赶快醒过来,嗯?”
膝盖朝病床边凑了凑,樱唇微企,凑近他冰凉的脸颊,轻轻的,在右脸颊耳鬓边落下一吻……
那里,有一颗纤小的痣,只有她才会在意的痣。那是许多个夜晚,对着照片,被她指尖摩挲过的痣,只是今天,她触到了微小的凹凸,只有她的樱唇能感受到的凹凸……
氧气面罩里僵硬的嘴唇,微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。蒸汽遮住了那微小的颤抖,只有他自己知道的颤抖……
何静依“江景琛,江景琛,这是你的名字吗?呵,我已经猜到了。如果我猜对了,如果,你喜欢我这样叫你,就快点醒过来,我还等着听你叫我一声依依,嗯?呜……”
埋在他肩头的纱布里,泪水一点点浸湿旁边的枕头……
大玻璃窗外,有轻微的响动,她不敢再多停留,轻轻起身,压低棒球帽,离开病房。从门口经过时,带起一阵香风,惊醒了睡梦中的钱冰。
钱冰猛地抖了一个机灵,晃了晃头,何静依快离开了他的视线。他朝电梯口望了一眼,以为自己是在做梦,梦里有个少女,轻飘飘的从自己身前飘过……
a曼哈顿私人公寓
凌晨6:3o,第一缕阳光透射进来,落地窗旁温暖小窝里,娇柔细瘦的身形蜷缩在里面。
来纽约的每个早晨,她都这样,等待着第一缕光,好像许多个她背靠法国梧桐的早晨。
对着和煦的阳光,她每天的愿望,不尽相同。
“老天爷,基督,耶稣,佛祖,所有的神,只要他能醒过来,只要他能安然无恙,让我做什么都可以。如果是因为我的运气太差,他才会出意外,那就拿走我仅存的一点好运气,我只希望他能醒过来,早点醒过来……”
吃过早饭,钱冰的电话拨了进来。她的电话安静了许多天,因为除了江景琛,她没什么朋友,她真的只有他。
何静依“冰哥,早!”
钱冰“妹妹,早!我在楼下了,带你去学校注册。文件都带齐哈。”
何静依“好,5分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