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人离奇失踪,这属于医院的重大工作失误。
在找遍了整所医院,副院长又上报完了行政领导,查看了门卫录像,以及会议讨论、斟酌之后,医院决定,报警处理。
……
夜已深了,万家灯火的除夕夜,齐寓和洛桐在民宿里过着春节,彼时已过了零点,电视机里播着《难忘今宵》的熟悉曲调,洛桐依偎在齐寓怀里睡着。
她卷曲的睫毛在电视机一明一暗的灯光里微微颤动。
生活突然平静下来,一切尘埃落定,反而有极度不真实的感觉。
齐寓下意识抱紧了洛桐,一只手臂上还绑着固定器,他怕硌着她,只好松开一只手,用单手接住她全部的重量,怀里躺着洛桐柔软细腻的身体,这种时候,他看着她,甚至不是情欲,而是,感到圣洁,她于他是全然不同的。
好看的人很多,但契合的人很少;心动的人很多,但心意相通的人很少。
这些,都是在第一眼之后,在时间和事件的催化下,才能够看清楚的。
时间久了,这半边胳膊也麻了,齐寓却一动也不想动,他贪恋着此刻。
窗外的风扇动着窗棱,呼呼的风声在冷冬里肆虐。
齐寓一直没有睡着,人在他的怀里,心也在他这里,可他就是不能完完全全地放下心来。
也许,这里还是离那里太近了。
只隔着一道长长窄窄的边境线。
明天。
明天他就要带她走,大山里很好。只是齐寓从来不相信岁月静好。他受的苦太多,他失去的东西也太多,他只剩下了怀里的这个,是他到死也不肯放手的挚爱。
……
凭着一通电话和手表上显示的gps坐标,阮飒和孙侦探在镇郊的山脚下成功会合。
抬头就是层叠的山峦和广袤无垠的星空,山川谷地,说大不大,说小也不小。
这里,按直线距离算,离民宿并不远。
孙侦探从部队退役,对急救和治疗有一套,他在山下找到了一个废弃的茅草屋,将阮飒的伤口紧急治疗后,他点燃了一支烟,对着炉火,深深地叹了口气。
“没想到阮将军,就这么走了……”
说完这句,他沉默地一口接一口地抽烟,独自消化着情绪。
阮飒也跟着静默了片刻。
不知道是蛇头的草药起了作用还是孙侦探的金创药起了作用,阮飒已明显感觉自己身体在恢复。
他与孙侦探一样,也是捡回了一条命。
他们现在有了同一个敌人。
——齐寓。
两人对着火光谋划着明日的事。
“你准备拿齐寓如何?”
阮飒道。
“一报还一报。”
孙侦探说,“他开车撞我那一下,是奔着取我性命而去。我明天当然也不会轻饶他。”